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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杜鹃山》首演于宁夏京剧团
国粹京剧   2011-11-03 10:51:03 作者:肖维琪 来源:今日高邮 文字大小:[][][]

  京剧《杜鹃山》写杜鹃山农民自发武装领袖乌豆,逃出反动地主武装自卫团后,听到毒蛇胆要在三关镇处决女共产党员,决定计劫法场,抢一个共产党来领导。抢到贺湘后,在其领导下,整顿军纪,训练武装,与地主武装进行了艰苦的斗争,终于消灭了毒蛇胆,上了井岗山。

  那是1963年初春,宁夏京剧团应辽宁省文化厅之邀,去沈阳、大连一线巡回公演。行装甫卸,当晚即去人民剧场观摩由韩少云等主演的评剧《杜鹃山》。该剧人物性格鲜明,形象生动,台词铿锵有力,情节颇为曲折,极富传奇色彩。因此在观摩中,该团演员备受感染,尤其是主要演员、著名杨派老生李鸣盛兴趣甚浓,提议以此评剧本为蓝本,改成京剧,并自愿以老生嗓子、花脸唱腔来扮演剧中人乌豆。萧维璋先生答应找到原话剧剧本后,待熟悉了解原作精神,始可动笔。

  两三个月后,由于团里主要旦角演员李丽芳回京养病,武旦演员班世超脚伤,遂终止巡回公演,放假一个月。维璋兄趁机赶回宁夏,查阅原作,研究评剧本的结构和情节编排等,做了适当调整,使其尽量适合于京剧的演唱,并突出表现京剧武打的特长。一个月后,演员放假归来,集体讨论了剧本,经过一番修饰改动,即由“富连成”出身的殷元和担任导演。剧中贺湘一角,初由老旦演员田文玉扮演(让旦角用大嗓演唱,使观众能听清台词唱词,易于接受),而乌豆一角则由李鸣盛老生嗓花脸腔应工。鸣盛身材魁梧,扮像雄伟,不失英雄本色。

  这年秋天,京剧《杜鹃山》在宁夏回族自治区首府银川市上演,当即引起广大观众对革命现代题材新戏的强烈兴趣,连连满场,欲罢不能。附近县、市纷纷邀请,陆续演出百余场,确实火了一把。新闻媒体也发了不少评论文章,赞誉鼓励。次年5月,在自治区举办的“现代戏剧观摩演出大会”上演出,还曾参加过西北五省的戏剧会演,均获得好评。6月,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1964年全国首次京剧现代戏调演”,受到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的赞扬,周总理还与全体演职员合影留念。

  但是,原定参加全国调演的却不是《杜鹃山》。1964年初,国家文化部派出戏剧研究院的林录、李大珂、沈达人、龚和德四位专家组成观摩小组,赴全国各地看戏摸底。观摩小组到银川后看了《西吉滩》、《六盘山》、《红旗谱》、《杜鹃山》、《重生》5出现代戏。在座谈会上,他们选中地方色彩、民族色彩浓郁的《六盘山》,力主带该戏进京,这个意见也得到文化部分管副部长徐平羽的支持。而自治区第一书记杨静仁则坚持要上演由他亲自抓的《西吉滩》,于是到北京后,先演《西吉滩》,请解放军总政治部领导观看,征求意见。时任总政文化部部长的陈其通看后大为不满,认为全剧满台“中间人物”,是一出很糟糕的戏,不同意以此剧参加调演。当时宁夏在北京的主要负责同志云集北京饭店,连夜磋商,在双方对演出剧目意见相左的情况下,最后采取陈其通部长的折衷说项:“那就演《杜鹃山》吧!”就这样使《杜鹃山》到北京后才成为宁夏调演剧目。

  然而,由于行前没有演出《杜鹃山》的准备,该剧服装、道具、灯灯、布景一样未带,只好请求总政歌舞团连夜赶制。在赶排中,将贺湘一角改由李丽芳扮演,田文玉改演杜鹃妈妈,温七九换成殷元和扮演。演出以后,效果不错。陈其通部长满意地说:“这才像个戏嘛!”

  调演结束后,中央文化部在人民大会堂开了一个总结大会,有10位演员登台发言,没想到的是,这个地处老、少、边、穷,文化事业也不繁荣的宁夏京剧团,竟被指定李鸣盛、李丽芳两位代表上台发言,引起不少省区剧团的羡慕,仅此可见宁夏代表团的《杜鹃山》是一出很受领导重视、观众赞赏的剧目了。

  《杜鹃山》是怎样变成“样板戏”的

  尽管京剧《杜鹃山》载誉归来后,内蒙、安徽、云南、武汉等省市纷纷来函索要剧本并投入排练,演出后受到各方面的重视,但在不久之后开始的“文艺整风运动”中,却被挑出很多“错误”,如“抢一个共产党”、“乌豆要打雇工”等情节都受到批判,加上“世界观问题”、“诬蔑农民起义”等罪名。以后虽有赴长春拍电影的举措,但一到北京就被江青派人挡了回来,并说:“该剧问题不少,未经修改以前,不能拍片。”从此,宁夏京剧团的《杜鹃山》冤沉海底,再也未见天日。编剧萧维璋先生也被加上莫须有之罪名下放劳动,被清除出文艺界。

  还在京剧《杜鹃山》调演时,周恩来总理对宁夏京剧团的演出给予很高评价,认为这是一出好戏,并提出很精辟的见解。周总理说:“在那样的历史年代里,我们党绝对不可能派一位女同志,到深山里去改造一支农民自发武装,但若改成男的,戏剧传奇情节、色彩就没有这样浓了。”这句话被当时站在一旁的江青记住了,在她剽窃《杜鹃山》时就加上“女的叫贺湘,男的叫赵欣,赵欣被捕牺牲”的词句。这个加进来却没有出场的赵欣,源出于周总理的真知灼见。

  宁夏京剧团在北京演出《杜鹃山》期间,贺龙元帅知道后非常高兴,频频给在晋绥军区、西南军区工作过的老同志打电话,约他们去看戏,并亲切地说:“我们那个剧团来了,《杜鹃山》就是他们演的呀!”原来,宁夏京剧团很多老同志曾在贺龙领导的晋绥军区、西南军区工作过,故贺老总亲切地称之为“我们那个剧团”。就这样一件事,也被江青记下了“变天账”,在文革中加害贺老总说:“剧中人贺湘就是贺龙的姐姐,你看他高兴的样子!”在她主持剽窃样板戏时,硬把贺湘改名柯湘,根即在此。

  到文化大革命时,江青却把《杜鹃山》拿出作为八个样板戏之一。她原本不想用《杜鹃山》剧名,以免去剽窃之嫌,曾改名《杜泉山》,却因遭到毛主席批评,只好又改回原名了。

  珠湖文学旅游特刊《风流秦邮》有两篇文章提到汪曾祺创作京剧《杜鹃山》,一是石湾《送别汪夫子》,称在京剧《沙家浜 》和《杜鹃山》中,有不少脍炙人口、妇孺皆知的唱段,堪称他的杰作……到江青插手《杜鹃山》的改编之后,乌豆这个人物改名为雷刚了;二是杨毓珉《往事如烟——怀念故友汪曾祺》介绍,汪曾祺改编的《杜鹃山》叫《杜泉山》,“这个戏上级没看彩排就给否了。”

  “恰好这时,上海王树元、黎中城被调来北京,加上曾祺和我,又成立了一个新的创作组。大家商量的结果,决定在曾祺的《杜泉山》的基础上加工整理,这就是后来公演的《杜鹃山》。这戏本是由四个人共同讨论,分头执笔,每人写两场,汪(曾)祺写三场。编剧署名却只写‘王树元’等。”

  对上述两人的回忆,应该怎样理解呢?

  如前所述,参加1964年全国首次京剧现代戏调演的《杜鹃山》是宁夏京剧团的,而不是北京京剧团的,北京京剧团参加那次调演演的是《沙家浜》。当宁夏京剧团欲将此剧拍成电影时,江青等已觊觎该剧,动手窃取,将已赴长春的宁夏京剧团演员自北京挡回;而样板戏《杜鹃山》却在江青等人支持下应运而生。当汪曾祺先生调进样板团后,既是奉江青之命改编京剧《杜鹃山》,就不可能不知道宁夏京剧团那个“问题不少”的《杜鹃山》演出本;也不可能不吸取萧维璋京剧《杜鹃山》中精彩的情节和经典的语言等精华部分,江青为了避嫌,把改编本改名为《杜泉山》就透露出个中消息。而当《杜泉山》这个名字被毛主席否定后,江青只好仍用《杜鹃山》这个名字,同样为了避嫌,特将王树元调进样板团。而被“拉郎配”的王树元是搞话剧的,对京剧并不内行,只好在汪曾祺《杜泉山》基础上加工整理,这才形成了署名“王树元”等的样板戏《杜鹃山》。就汪曾祺先生而言,他的作品是京剧《杜泉山》而不是《杜鹃山》,且前有萧维璋先生的京剧《杜鹃山》,后有王树元先生的京剧《杜鹃山》。因此,石湾先生称京剧《杜鹃山》“堪称他的杰作”,应该说是不够准确的。当然,事实上,汪曾祺为京剧《杜鹃山》付出过艰辛的劳动,而结果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的心情自然不爽,这也是汪先生此后从未提起过京剧《杜鹃山》的重要原因。

  回首沧桑,艺海浮沉,萧维璋先生经历了京剧艺术的鼎盛时期,看过了京剧四大名旦、四大名生的艺术精华,也目睹过风起云涌的业余票房兴衰,当然感慨是很多的。当他看到许多老艺术家人艺两亡,看到部分同行“水土流失”,看到京剧艺术面临着时代的挑战,仍然坚持戏曲阵地,“不与桃李争春俏,甘为桑蚕吐尽丝”,这种坚守精神与他的作品一样,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宝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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