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张火丁《春闺梦》后记
11月29日,天色已渐晚,从单位告假出来,去药店买了眼药,进了小面馆点了碗馄饨和一个对夹,因为心急去赶车,被烫了好几口,吃完赶紧滴滴叫了个车,往火车站赶去。
到车站,取票、进站、候车,一切照旧,同样的K7352,2010-2014年期间,去大连上学已坐过无数次,每每赶上开学季,家里的小车站总是人满为患,相比之下,29号晚的赤峰站显得有些冷清,我找了位置坐下,从包里又拿出戏票把玩,打开手机,点开B站,又听了好几段教授的戏,当然,少不了最爱的《锁麟囊》和即将去观看的《春闺梦》。
终于等到检票,跟着稀稀疏疏的人流下了站台,进了车,对面坐了一家三口,叽里咕噜的说着蒙语,刚开车,就开始吃了起来,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我带了耳机又开始听戏,没有人陪,也没带什么零食,跟人家一比,我真是孤家寡人了,索性盖被蒙头听戏睡觉。
第二天,简单洗漱过,看了会手机,戏迷群里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好多人从北京过去坐了同一趟列车,已经到站开始集结,我虽人还未到,好像已经跟大家在了一处。十点半,终于轮到我下车了,大连的天灰蒙蒙的,稀稀拉拉的掉着雨点却不冷,我穿的羽绒服带了帽子没有伞,想着先去宏济踩点,对于无数次来过的大连站我觉得我不能更熟了,还开着百度地图,然而事实上我在胜利广场绕了一大圈,才明白天津街方向是对的。事后一直跟老妈感慨,长了好几岁年纪大了怎么还成了路痴。
冒着雨走了好久,穿羽绒服已经微微出汗了,在临近宏济大舞台的时候我又找不到路了,绕来绕去,终于见到宏济大舞台的真容,站在大门口对面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知所措,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她说她们在家包酸菜馅的饺子,突然就感觉饿了,从头天晚上的馄饨到第二天中午12点多只喝了几口水。为自己喜欢的事废寝忘食,大概是不知道饿的。然后又以步行的方式,找到了提前的定的酒店,终于可以休息了,洗了头发,定了外卖,等着五点多出发。
收拾好出门已经五点半了,天一黑我又找不到路了,差点走了反方向。越走越近的时候,已经看得到宏济门口一小撮一小撮的人堆,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一个大爷不知是不是黄牛,问我还有多余的票吗,我说没有,匆忙的走开了。检票完毕,进了大厅,气氛中竟有一些过年的味道,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结伴而行,感觉只有我是一个人,看着阿姨们兴高采烈的到展板前面合照,我也傻呵呵的跟着开心。
落座,等着好戏开场。旁边坐的都是北京来的朋友,因为已经一起看过两场《霸王别姬》,好像已经很熟络。左边的小哥哥很热情笑着问我从哪里来,是不是也去过上海看了戏,我告诉他是内蒙,赤峰,上海的戏太远了,没去成,还说到了赤峰到北京的高铁修好后,去看戏就方便了。我没好意思告诉他,这是我第一次进戏院,更是我第一次来看火丁。
垫场的《蜈蚣岭》开始了,演员表现的不怎么出彩,引得一片唏嘘,第一次来看戏的我,别人叫好,我就跟着叫好,别人鼓掌,我也跟着鼓掌。旦角的头面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黄色的幕帘反光,刺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旁边的小哥哥小姐姐看着台上演员略显凌乱的表演无奈的笑笑,我心里想着,教授快点出来吧。
终于,京剧《春闺梦》,张火丁饰张氏,我要看到心心念念的她了。字幕一打上去,观众中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写到此处,我竟不知如何描述了。对京剧,我入坑晚,了解甚少,作为灯迷生怕写错一言半语为教授招黑。
《春闺梦》里这件蓝色的帔,是教授所有戏服里我最喜欢的了,蓝色,就像教授的性格,清冷执涩,后面粉色的褶子,跟舞台灯光、干冰搭配起来,又是一副如梦如幻的画面。观戏后看了一些观后感“流水账”,看资深灯迷们谈到09年,说那是灰飞烟灭的美,在我心里,这已经是张火丁带给我的最好的美的感受了,当舞台灯光暗下去,光只打在张氏的身上,她沉沉睡去,她,开始入戏了,我,也入戏了,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梦境于张氏而言,好不真实,而坐在现场的我,也恍如隔世了。
说实话,以前听别人说“汗毛都竖起来”,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那天,南梆子的板一响,我感觉自己像过电一样,那应该就是“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吧,教授和小川老师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程腔张韵的南梆子,我是看的、听的如痴如醉,这一次的叫好、鼓掌不再是随声附和,是情不自禁,为我的女神,为我的角儿。
谢幕八次、返场三次的火爆场面不再赘述。教授谢幕时的温声细语真是让我真实的感受了一把她的温柔内敛。幕帘紧闭,人潮退去,好戏结束了,又好像还没完。
到今天,演出已过去四天了,每天闲暇时还是在看戏迷们拍的视频,感觉回味一百次都不够,用自己简单粗暴的言语记录了此次大连之行,也记录了第一次看戏的忐忑心情,更是把见张火丁、看她演出这件事好好的镌刻在我平淡无奇的生命里。入坑一年,临近自己的生辰,以这样的方式纪念,十分圆满。
相遇一年,感谢她,让渺小的我也有梦可以做;感谢她,陪我度过这百无聊赖的漫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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