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丨谭孝曾《摘缨会》品鉴（四）

        【徐徵祥龍摘要】外祖振山公在为笔者说戏时曾言：许娘娘唱“我主爷有道君...“一句，本句之尾，亦楚王吟唱之始，便要附加一个叫板，叫者自为‘梓童’二字不易，然气力全然不同，曾观谭富英此剧，演绎至此，“梓童”二字迸涌而出，豪放大气，爽快至极，为全剧中楚王最抒怀心扉之语，更为起唱经典（唱段）开奠好头......

    原创丨谭孝曾《摘缨会》品鉴（四）  

        娘娘将被戏之事全盘托出，全观楚王之演绎。外祖振山公在为笔者说戏时曾对此处演绎做些许评点，言曰：“此时娘娘说明疑惑根由，虽为娘娘叙说，却重在楚王演绎，楚王闻听时与听罢后之反应最为难表，其聆听时需要有心中成竹之意，不可一脸狐疑，听罢后所叹‘哎呀呀’之音必需略带无奈，不可玩笑之意......”，听孝曾老师演绎，大有创新，其现先首个“哎”字拖长，随之则遵从老法不变，满面无奈之态，恰如其分。然何以更张首字而作延长乎？皆因前文所述，楚王对娘娘之不如意者皆于胸怀成竹矣，加之振山公所言其不可满面狐疑，更使愚下以为楚王此时聆听便欲打断而相告其意，细察之观者不难发现，孝曾老师演绎时曾几度左顾右盼之意，略显其“不耐烦”之态，更或与此时人物剧情相匹，恰到好处。

        随之楚王对言“梓童哪里知道...”一段，所讲前半与渐台所述虽几近一致，但此时念之乃与其妻，便将速度放快许多，但亦快中求稳，尤以“却”、“臣”、“扑灭”等字最为铿锵悦耳，气口十足。然此句出彩者却于“竟有这无耻狂徒，酒后胡为”一句，外祖振山公在为笔者说戏时，曾论此句之念白有二：其一者乃将“无知”、“胡为”等字着重念出，以示顺哄许娘娘之心，故意念之，便演而俏皮尤佳，使全剧气调平和再三；其二者，乃出一身君王正气，念之则顺畅平平，心不怄气，语必平和，孝曾老师则采后法，以全其真龙君子之身份，故仅仅在“胡为“之“为”字上稍用其力，既抚慰娘娘又不失君主之态，此诚创新也！

        随即则念“孤若将此人查明斩首”一句，此句首段可断为二，“此人”处需略停顿，实乃大气之笔，更显君王沉着冷静之态，令观者不觉思想如何处置唐狡方为礼法之道，其顿然呼出“查明斩首”四字，方见停顿置疑之用，既为本剧中明示唐狡逃过此劫之幸，更点题唐狡行为之过不可轻恕。随即则念“被列国闻知，道我君妃，有害贤臣之意也......”，此乃本句后段，却另叙说，皆因情绪于此调转明显，之前者皆乎帝王之气、哄妻之柔，然于一国之主者，国事为重必不能覆，便见此处神态可知，其念“被列国闻知”时，二目如炬如电，沉稳幽深，似见列国纷争之惨状般，念至“有害贤臣之意也”时，更是满面凌然，坚若磐石，一语相拒，其坚无伦。

        许娘娘聆听及反应亦需配合，不可呆坐，其实可大显如梦方醒之态，外祖振山公回忆道：“曾在北京看富英先生此戏......楚王解释缘由时，娘娘需紧锁愁眉，目不转睛，附耳聆听，一来不抢楚王之戏，二来合乎嫔妃礼法，待楚王与其解释完毕后，娘娘则略回头面对观众，眉目由蹙转平，沉稳颔首，恍然梦醒一般，实乃大气盖其过也，娘娘身份跃然舞台......”，愚下曾观阎桂祥老师演绎许娘娘之录像，全乎此法，毫无略省，将娘娘之形几塑逼真，实乃不易，当后辈习承，勿轻舞台任何细小角色才是。

        娘娘释怀，赞君大德，听闻娘娘一言，楚王甚为其胸怀所感，便又作一笑介，然此笑非同本场初登台时，笑之不可张狂，微微笑之，拍手而合，非为欢喜，乃是欣慰，则笑之沉稳尤重，试思史中多少贱妃扰乱朝政，今有如此妃妾，实乃国之幸也，则需敬佩之感于面，欢喜自然，更为起唱叫板，引出“劝梓童”一段绕梁之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