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间走出的“京剧之家”

        近日，沧州市年近八旬的老同志荆晖，在梳理中国京剧发展历史脉络时，惊喜地发现了从河间走出的京剧一家人。

        这次，荆晖发现了这一线索，他进行了深挖，越挖掘越有意义，他深有感触地说：“这一京剧之家真是传奇啊，他们为京剧事业做出了贡献，也为河间争了光，真是值得一书！”

    没有留下名字的孙老板

        据荆晖介绍，在晚清光绪年间，河间府乡下有一位开旅店的孙老板，年近四十，养活老少一家人，难得温饱，更谈不上“发家致富”。于是，他把心一横，带领全家闯荡北京，落脚一个叫“韩家潭”的地方。孙老板有三个儿子：孙棣棠、孙振生、孙棣珊。这三个儿子在河间乡下都拜过师傅，学习过拳脚和京剧，来到北京之后，他们都投师京门，学演京剧，并以此作为终生职业。

        这位没有留下名字的孙老板。据荆晖介绍，大约在1998至1999年间，孙老板的后人孙元意曾委托他在河间寻找原籍。荆晖说：“孙元意曾和我说，他小姑生前曾和他说过‘咱们老家是河间的孙庄或孙村’这样的话”。于是荆晖多方打听，先后打听到当时西勂乡的孙村、时村乡的孙庄，还有郭村乡民抬头村里有个孙庄。后来，时村乡孙庄有人给荆晖打来电话说“孙元意一家可能是他们村的，老人们说，当年有一孙姓中年人因为家里穷，下关东去锔锅了。”这些线索最后都没有确定，但孙元意说河间老家是确定无疑的，而且孙元意也希望找到老家的确切村庄。

    孙老板的儿子辈：“云中凤”颇富盛名

        孙老板的儿子辈通过各自的努力，后来在京剧界都小有名气，尤其三子孙棣珊（又名孙德祥），在北京福寿科班毕业，工武旦，出科后去上海大舞台搭班10年，艺名“云中凤”。

        孙棣珊能戏很多，与同行演出剧目近百个，真可谓“翩跹起舞十余载，名声响彻上海滩。”1919年春，孙棣珊应邀去宁波演出，偶患时令症骤然去世，年仅33岁。

        再说孙老板的长子孙棣棠，他工旦角，艺名“藕香”，唱表俱佳，很快红遍京城，后来他与京剧武生名宿俞菊笙的女儿结婚，再后来任当时的科班“斌庆社”社长。

        孙老板的次子孙振生，当年也在舞台上表演过一些节目，但不幸英年早逝。

    孙老板的孙辈：人才辈出

        孙毓堃是孙棣棠的儿子，生于1904年，幼年即随舅父俞振庭习艺，工武生，后拜杨小楼为师，十三四岁就在“斌庆社”领衔主演。当时孙毓堃还常去广德楼、吉祥茶园等处演出《长坂坡》《挑华车》《铁笼山》等戏，后与梅兰芳、马连良、谭富英等搭班演出，颇得好评。1956年马连良拍摄京剧电影《借东风》，赵云即由孙毓堃扮演。1970年，孙毓堃因病辞世，享年66岁。

        孙盛文和孙盛武是孙棣珊的次子和三子。由于孙棣珊英年早逝，生于1910年和1914年的孙盛文和孙盛武，从小入科班学艺，讨口饭吃。当时孙盛文9岁、孙盛武5岁，总教习怜悯两个孩子的孤哀，也期望孙门重振，于是着意培养。

        孙盛文初学铜锤花脸行当，演《探阴山》《打龙袍》《御果园》等戏；后学架子花脸，演《法门寺》《英雄会》《九龙杯》等戏。由于他勤奋好学，刻苦锻炼，加之天资聪颖，逐渐成为科里的佼佼者，当时赞誉“孙盛文品行端正、艺学渊博”。后来孙盛文担任了花脸教授，年仅17岁，教学中尽心尽力、从不以“师长”自居。由于他教得认真、学生学得扎实，教学成绩极佳。《富连成三十年史》一书评价孙盛文“实该社花脸教授之唯一人才也。”

        新中国成立后，孙盛文把主要精力用于教学之中。1951年，到武汉中南戏曲学校，后到沈阳东北戏曲学校，1955年又回到北京的中国戏曲学校。孙盛文的学生很多，其中李嘉林、马名群、吴玉璋、李长春、马名骏、李欣、管德旺等人为佼佼者。1982年，73岁的孙盛文辞世。师生们称赞孙盛文“为人正直耿介、作风谦逊朴实、生活严肃正派、陋习一尘不染；治学严谨、工作勤奋、尊重同行、提掖后学，堪称是德艺双馨的戏曲教育家。”

        再说孙盛武（1914——1986），在科班，他工丑行，口齿伶俐，声韵悦耳，语气传神，机动灵活。出科后，曾为杨小楼、梅兰芳、尚小云、李少春等诸家配戏，极尽绿叶映衬红花之妙。1951年加入中国京剧院，1956年随梅兰芳出访日本，后又访问巴西、智利、阿根廷、古巴、加拿大等10多个国家。1959年，中国京剧院、北京京剧院联袂演出《赤壁之战》，孙盛武饰演蒋干；1962年李少春、袁世海、杜金芳等拍摄戏曲电影《野猪林》，孙盛武饰演高衙内。他还参加了现代京剧《白毛女》《红灯记》等戏的演出。

    孙老板的曾孙辈：大多在戏曲界有成就

        孙毓堃有三子一女。长子孙元彬、次子孙元坡、三子孙元春，都是武生演员。解放前，孙元彬、孙元坡去了台湾，为大鹏国剧社领衔主演，1990年纪念徽班进京200周年，他兄弟二人应邀来到北京，演出了《战宛城》，孙元彬饰演张绣，孙元坡饰演曹操，好声不断。女儿孙美蓉，嫁与“四小名旦”之宋德珠为妻，生育了当代京剧刀马旦名家宋丹菊。

        孙毓堃的弟子有孙洪勋、李光、俞大陆、沈宝桢、李玉声等。

        孙盛文有三子二女：长子孙元洪，1934年生，内蒙古大学教授；次子孙元如，1936年生，曾在中南戏校学武生，后为北京玻璃总厂干部。小女孙莲珠，1947年生，中国戏曲学院讲师，曾出版介绍父亲孙盛文的专著《净门师魂》，博得好评。

        三子孙元意，1940年生，1951年入中国戏曲学校学习花脸行当，与刘长瑜、冯志孝、李长春等为同班同学，毕业后分配到中国京剧院任净行演员，1962年为著名导演郑亦秋助手；1972年进入“样板戏”创作组任导演；1986年在著名导演阿甲、郑亦秋指导下担任舞台导演，渐入剧院导演行列，1994年被评为国家一级戏曲导演，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孙元意夫人潘永玲，1956年考入中国戏曲学校，工京二胡专业，演奏韵味醇厚，音色优美，刚柔相济，自然大方，演奏的经典剧目有《红灯记》《春草闯堂》《卖水》等，她为《北国红姑娘》创腔、操琴，该剧荣获“五个一工程奖”。

        孙盛武有四子三女，其中长子孙元琛在中国戏曲学校工小生，毕业后分配到广西省京剧团，后在江苏省京剧院工作至退休。孙盛武的弟子有寇春华、黄德华、朱世慧等。

    尾声

        当年，一位不知名的孙老板，被生活所迫，带领几个儿子闯荡北京。后来，儿子带领后辈艰苦奋斗，多数人与京剧结缘，有的成长为京剧名家。理罢这一出自河间的“京剧之家”的头绪脉落，荆晖感叹：“真是传奇啊！值得一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