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打鼓的技艺及其高超，人也有个性，并不是什么样的艺人他都佩服，但对程先生的艺术，他却由衷敬佩。

        所以，程先生的戏您得听一阵子，品出其中滋味，就会越听越爱听。”

        白老的话，其实说出了许多喜欢程派最后入迷的一些听众的心声。

        白先生说：“我是很钦佩程先生的艺术的，他在艺术上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功力和非比寻常的才华天分，有人误解说他只会演悲剧，其实，他演什么戏都非常的精彩，对人物理解也是入木三分，唱与人物结合的恰到好处。比如，他早年演的《花舫缘》,就是写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喜欢上了明朝大画家唐伯虎的故事，这出戏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喜剧，人们不是常说程砚秋只会演悲剧吗？实际不是这样，他演什么都特别好。”

        白先生举例说：“其实程先生的表演，一点也不比他的唱差，他演什么像什么，无论小姐还是丫鬟，比如，他早年常演出的一出小戏《鸳鸯冢》，他见到谢招郎时的表演就极其出彩。

        他扮演的王五姐在楼上，看见那个少年，表情微微的一惊，继而羞涩的用眼睛偷偷看向他的嫂子，又有些羞愧和不好意思，慢慢的低下头用手绢遮脸，眉目传情，顾盼有致，把少女的那种怀春但却羞羞答答，欲语还休的心态，表现的淋漓尽致，极其传神！程先生这里对人物出神入化的演绎，好似眉眼都在说话，这里传神而精彩的表演，比一大段的唱还要精彩。”

        但程先生晚年为什么不演这样的戏了呢，那是因为他的体型嗓音等各种原因都出现变化了，他对自己也其实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白先生说：“有一次我就动员他演这出戏，他伸出自己的手，非常遗憾的说：你看我现在，这么一双大手，还能演那小姑娘戏吗？”他是对艺术负责，也是对他个人的情况有非常清醒的认识。

        程先生虽然故去多年，但是他的程派艺术却越来越火，越来越被今天喜欢京剧的人们所喜爱。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很多时候，对程先生的演唱和表演艺术，今天的很多人并没有一个真实而清醒和客观的评判和认识，因此，我们重温一些京剧大家对程先生艺术的评价和回忆，对今天我们正确评价程砚秋的艺术，和纠正今天程派的很多方面出现的弊端，都是有非常大的好处的。

        正本清源，温故而知新，只有这样，才能对我们继承和发展一门艺术，带来好处，这其实是非常必要和及时的，我想，只要是希望京剧艺术能更好发展的人们，都会明白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