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12月15日至沪上观看了上海京剧院演出的《七郎八虎闯幽州》,下面谈谈我的一点肤浅的感受。
剧中奚中路先生饰七郎杨延嗣,头里穿改良甲,带督子头。幕内一句“马来”,持马鞭上。身段边式、顺溜。“打擂”一场,“飞脚”上台,又漂又脆,很是响堂。手把子也透出短打功底。书童一句:“七爷爷,闯祸了。”七郎一惊,冲台下一句京白:“我溜了吧。”顿时将憨厚顽皮的青年性格展现了出来。待至兵发五台山救驾,改换长靠,带黑蓬头、大额子,持大枪,俨然大将之气度,与前面的感觉完全不同。“金沙滩”一场充分将七郎之勇猛、剽悍体现出来。把子有准儿,到位,每次亮相都神完气足,且千斤、靠绸、飘带都一根儿是一根儿,一点儿不乱。“跺泥儿”干净,跟钉子似的楔在那儿。枪花儿,扔起接枪,干净漂亮,每次耍完亮相儿都是满堂彩儿。还有我印象最深的一处,七郎与众番兵的开打中有一点儿是番兵持大刀逐对儿翻上,好像是翻的是“虎跳冒小翻”。然后一齐耍花儿。漂亮!真可谓满台出彩,熠熠生辉。
谈到这里我想说一下上京的下手活儿、乐队及整体阵容。首先从主演到配演都非常认真,除了这里的大刀翻上,还有大郎的一句导板,满宫满调。众家儿郎的开打,三郎的“摔叉”等等,都非常“卯上”。还有乐队,琴和鼓都是非常年轻的演奏员,但是非常优秀,很娴熟。鼓师节奏的掌控,琴师的劲头儿,尤其是原板过门儿,真好。还值得一说的是兼唢呐的月琴和三弦,二位极认真,“金沙滩”一场吹了许久,丝毫不懈怠,充分体现“一棵菜”的精神。
再说范永亮先生之令公杨继业。金大镫、黪三,前着蟒,后软靠。虽然这出戏唱的是七郎,但令公的戏份儿丝毫不少,而且在剧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唱、念、做、表、把子皆有体现,且需这几功都得好。所以说若换做一般演员或某功稍差者是绝对难以胜任的。改换戎装、发兵救驾、五台山几场,三个导板,嘎调,大段的原板。上马,开打,抖髯、圆场,无一处不见功力。还有极感人的两个地方:一是五台山令公与七郎父子洒泪分别;二是金沙滩一阵之后,令公闻听众家儿郎皆战死沙场,不知去向,大惊,不住颤抖,哆嗦并带着哭音儿的一声“啊”后,仰天长笑落下泪来,那一刻观众的心真的被紧紧抓住,我的眼泪也在止不住的淌下来。台上父子同哭之后,令公念:好,众家儿郎死得好!不愧我杨家的好子孙!六郎七郎,随为父的,杀!这个“杀”字,念出此时令公的无限伤感、痛,念出杨家满门忠烈死伤大半的凄凉、悲壮,念出杨门誓死效忠国家的决心……写到这里,我不禁又回忆起那天,心里又闪过一丝悲凉……真好!真好!什么时候想起这里都觉得无比的感人,令你不得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