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三月中,天色入春。今春先有国京“致春天”,又来北京“魅力春天”,分在上下半月于西东两院设场,推出本院青年艺员。北京之“春天”活动,仿佛更有些声色,也以数字记届,纸媒网路宣传,造些声势。见今年介绍为更推青年选手,多是刚进院团不久,或不多为人熟知,今番登台露脸,也多历练。
本场以二团青年花面为主演,演剧《沙陀国》,即老生戏《珠帘寨》故事。旧有资料载老谭翻出花面沙陀国,以老生面目演李克用,演“解宝收威”事,则成经典。今场则恢复花面本来身份,也是全出“兴唐灭巢”事。今人听老辈唱沙陀国,多是唱盘吉光片羽,再则郝(寿臣)校长留有存照,也有课徒照片。后来郝之学生曾有展演,并传后学。人们能见则戏校学生学演录像,二生入团后也有合作片段,皆属“解宝”对唱,花面角色与老生相较,更显粗犷。
今听二团小王全出,依然是郝校长学生传授,而其本人又是学裘正净,唱念中又带裘派风格,只小青年偶露大戏,心理负担较重,前面唱念后面做表,显得青涩,“解宝”西皮腔繁字多,小王歌来略有吃力,唱念软些。后面做表,开打工架,小王演来也显拘谨,不多放开,总少些角色风采。先前曾见其佐配托兆七郎、刺僚姬僚等角,算是规矩,今唱主角,总还少些历练,希冀多有实践机会。
花面角色之老千岁,勾红六分脸,仍戴草王盔、翎子,穿紫蟒,白满髯。出场念“点绛唇”,音调不高,坐帐一段白口,蹬椅掏翎身段种种。小王倒承学裘念调不高,只显得有些气势少些。迎进恩官,场设八字椅,主角落座时,站位竟有含糊,弄得里子角色稍无适从。入席叫板起唱,西皮唱工,则是花面气概,“太保传令”一段,词句无多,后面与二路对唱流水板,多有垛字句,“一礼全收”收腔倒是简洁。此段花面与老生对唱,由缓入快,小王歌来,垛句使力,只略显单薄,老生唱时也在调整状态。后面唱“三大贤”,头句导板翻着唱,较老生腔更繁,而词句少些,古城相逢句后接张翼德助阵三通鼓,即转流水板,“暂住沙陀乐安然”叫散收住,一段花面唱工,小王也够认真完成,评委、观众也都予鼓励。转场,里子先上,唱流水板至“不知我主驾可安”时,倒退至上场门,花脸跟上拍老生肩膀,唱摇板,无“数太保”词句。后面上两位皇娘,两番要见,花面如何与旦角逗哏,显得旦角强势,也确实花脸小王老实一些,被揪耳掌嘴种种。待二旦角下,花面对老生,仍唱摇板,对付几句,“梭波辙”词句,以“怕老婆的人儿有酒喝”收尾。此处要花面能够懈下来,小王演得少些声色,放松才好。
“起霸”一段,花面登场,戴八面威、翎子、狐尾,也扎黄靠,料以为扎红或紫靠,才合花面角色,不想仍与老生穿扮相同。花面足蹬三寸厚底,一段起霸,小心翼翼。披挂已毕,跟两丑角逗几句,拉马鞭下。“误卯”场,两位皇娘升帐,去二皇娘者,也戴女帅盔,穿改良宫衣,戎装打扮。花面打马而上,流水板“耳听营门放号炮”,营门外与老军逗哏几句,报门入帐,“如今事儿大变更”段则无。挖门站大边台角,几无戏可做,后面再上,仍与老军说笑几句,都是轻松做戏内容。二次调李克用入帐,花面进帐,坐客位、坐帅位,最后归大边前角。接令时唱二六、流水板,“老军与爷带马到”,落腔得好。
后面“收威”,会阵唱快板,与周德威对刀,刀架子、刀花、下场,可见大花脸于武场子,仍有功夫可下。“比箭”时,几处摇板,艺员或有意无意,以学裘风格,却将摇板唱得含混。最后箭射双雕,收服德威。
其他配演角色,都是二团久手:“硬里子”小张配程恩官,唱念圆熟,配合主演,相得益彰,席前唱毕“用手儿接过”一段,掌声不小;二皇娘角色,也是能演头路角色,白口爽利,能传皇娘泼辣,前面旗装脚步,只后面戎装脚步,与旗装步同,可待商榷;架花小李,仍配周德威,只因李克用勾红脸,则周用紫脸绿靠;老军、马牌皆是同团人士,老军于中插科打诨几句,调节气氛。
节目单:
《沙陀国》
李克用———王 昊
程敬思———张 凯
二皇娘———朱 虹
周德威———李 扬
老 军———梅庆羊
鼓师:王葳
琴师:王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