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画《伍子胥》。(的灰画)
里约奥运会如火如荼进行中。作为一个戏迷,激情观战之余,不由得心生遐想:假如京剧里的人物征战奥运会怎样?刚刚结束的男子69公斤级举重比赛中,中国选手石智勇成功举起190公斤杠铃,夺得冠军,如果京剧人物与他较量,胜负又当如何呢?
能举重物的大力士,自古以来都令人称羡,我们熟知的古代名将,多以膂力强劲闻名。最著名的要数关羽,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重达八十二斤,冲着敌人这么一挥,不砍死也要砸死。《战宛城》中的典韦更猛,两手各使一柄八十斤的大戟,加一起就是一百六十斤,被胡车盗戟之后,典韦抓起两个小兵来代替双戟杀敌,两个小兵体型再小,加一起也有三百斤,能举在手里舞动,这膂力应该足以胜过石智勇吧。
《挑滑车》高宠也十分惊人,手中一杆金枪名唤錾金虎头枪,碗口粗细,京剧舞台上惯用的枪支都不够体现,要给他度身定造“大铲头枪”。单使重兵器还不算本事,高宠的成就在于挑滑车,那滑车是铁木石组合的庞然重物,传说每辆都有千斤,从高山上滑落下来,冲击力更要翻倍,高宠成功挑翻十一辆滑车,膂力何止万斤,简直超越人类极限。
不说“舞”“挑”,单说“举”吧,古代形容一个人力气大,有个成语叫做“拔山举鼎”,这典故来自西楚霸王项羽。京剧《霸王别姬》中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史记·项羽本纪》亦有评曰:“力能扛鼎”。可惜没说扛的是什么鼎,若是普通食鼎,二三百斤,尚不足以赢得石智勇;若是后母戊大方鼎那样的极品礼器,重达八百多公斤,能举起来,可就称霸全球了。
能举千斤的名人也是有的,比如京剧《举鼎观画》中的薛蛟。这位小朋友用双手举起一对石狮,高唱道:“昔日有个伍子胥,临潼会上美名题。双手举鼎无人敌,各国不敢逞凶威。我今运动千钧力,要学古人把名题!”戏中说得分明,这两只石狮,一只重五百斤,另一只重五百斤零四两,双手提举,那是真正的千斤之力,不仅石智勇难以抗衡,连钢铁侠也要甘拜下风。
薛蛟小朋友敬仰的伍子胥,亦是一位举重力士。别看他在京剧舞台上归工老生行当,斯文儒雅,书卷气十足,但在《浣纱记》中也夸耀过自己的武力:“伍子胥就是我,临潼会斗宝压定了各国。”《临潼斗宝》是一折精彩武戏,现已不见于京剧舞台,秦腔《伍员逃国》倒是对这段事迹有翔实描述:“我伍员在一旁微微冷笑,左撩衣右举鼎威武上超。力举起千斤鼎殿前三绕,骇退了十七国每岁来朝……”看来是单手举鼎,举起来还能溜达溜达,当是古今举重第一人了。
不过,需要明辨的是,古代计量与现代不同,当时的斤两换算到现代几乎都要打个对折,所谓力举千斤,也就是二三百公斤的重量,和当前的举重世界纪录差不太多。何况现代体育规则严明,对姿态、时长、身体条件、举重器型等都有具体约束,远不是古书中一句夸张随意的“力举千斤”就可以比拟。所以,京剧舞台上这些大力士,若真的参加奥运会,倒是胜负难料的一场激战呢,众家哥弟,要奋勇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