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的网友转傅谨先生文章《京剧能否出现新的流派?》。确切地说,傅谨先生长篇大论,边边角角,头头脑脑细致到了牙齿,一处中心点有意无意不曾提到:解放后京剧产生不了新流派?主要症结——艺术上政治挂帅。解放后不只京剧,几乎所有姊妹艺术都未产生新流派,何其痛哉!
有人会说,张君秋不就是解放后产生的京剧新流派代表吗?我直接了当答您:非也!张君秋之张派固然有解放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京剧界、政治界推波助澜的因素。但毋庸置疑,1936年张君秋就已被北京《立言报》举行公开投票,推选为“四大童伶”(后称“四小名旦”)之一,随后得到王瑶卿及四大名旦亲授,1942年自组谦和社挑班,47年与马连良、俞振飞等合作,解放前的张君秋已巍巍然独立梨园了。抛开政治外衣,单说艺术内里,解放与否张君秋都会成宗立派,改革开放后张派始成,还晚了些年呢。
以前央视《探索发现》做过一个特别节目《相声大师》,依次李德钖、张寿臣、常宝堃、刘宝瑞、马三立、侯宝林、马季。熟悉曲艺的朋友谁又不知,马季艺术成就如何与前六位相提并论(此毫无菲薄马季先生的意思,马季“新相声”有独到之处,人们有目共睹。若他仍在世,也不敢说可与前六位大师并驾齐驱吧)?马季“被大师”的动机,多少带点解放后相声界后继无人,聊以自慰的滋味。
解放后相声、京剧与其姐妹艺术为什么从未产生过新流派?一是无休无止的政治运动,二是改革开放后金钱至上、道德滑坡的大环境造就。正如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圈养”的动物园中冲不出咆哮猛虎。猛虎都退化成了绵羊性儿,搞不定绵羊嗲叫唱唱京歌,还有机会自诩新流派哩!生不逢时的猛虎,既无绵羊的骚情卖弄,又无犬狗的屈卑奴性,虎落平川被犬欺,只剩哀号的份儿,还妄谈什么开宗立派!
艺术上政治挂帅,挂你就挂吧,俺揣摩艺术,修不得成佛作祖,休个小菩萨总成吧?不成!叫你脚下悬空,隔离老百姓的沃土,不准接地气。电影《霸王别姬》里关班主训导“是人他就得听戏,不听戏的他就不是人,什么猪呀狗啊它就不听戏,它是人吗?它是畜生!有戏就有咱梨园行!”可叹而今的梨园行,戏是虚假繁荣的戏,行是豺狼当道的行。政治大纛旗下高挂红灯,掌权的文化政客,牟利的商人,圈养的主演,就这灯笼罩着,有意见你独自去“腹诽”吧,任你风吹浪打,我正闲庭信步,尔奈我何!
若说解放后为什么京剧和艺术界产生不了新流派?原因就是灯下黑!提着灯笼还像进了洪桐县,内里难找个好人。为什么会这样呢?制度太死难存艺,政治挂帅养小人。我看就这样再过几十年,京剧也改变不了多少,尽管你眼里常含泪水,尽管你对这梨园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