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台风雪度燃夏——京剧《南天门》演出回顾
立秋已过,七月流火,热浪丝毫没有半分退意。
也许要到农历十月才会有些许凉爽吧,也许到冷天,还能见见雪花,靠空调WiFi西瓜续命的人心底有些奢望。下雪不稀奇,稀奇的是深圳下雪。有史可考的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雪”还是1929年,整整九十年前。
漫天飞雪,走着走着就一起白头。在文人墨客笔下,雪天总会发生各种故事,或浪漫,或唯美,或凄婉,或苍凉,或苦闷。弹指一挥间,流年不复返。风雪交错,夜色苍茫。
在传统京剧里,雪天也是个典型意象,而《南天门》一剧,正是表现雪天场景的经典剧目。
《南天门》,又名《走雪山》、《曹福登仙》,讲述明朝天启年间,宦官魏忠贤专权,吏部尚书曹正邦因谏奏魏忠贤被贬,携眷返里;魏忠贤遣心腹刘司羽埋伏在中途官庄堡,杀曹全家;幸老仆曹福及曹女玉莲得脱。
行至广华山,风雪交加,山高路滑,冻饿难忍,曹福为护小姐曹玉莲,脱下身上衣服为其御寒。曹福在寒冷中奄奄一息,幻觉中似见王母娘娘、八洞神仙从天而降。曹福遗恨而死。王母因其忠诚、舍己护幼,遂封曹福为南天门土地。
京剧是虚拟化的艺术,不会有道具辅助手段在舞台上飘雪,剧中山路崎岖、步履维艰的情景都要靠演员表演来体现。剧中有个过独木桥的情节,天寒地冻,木桥不稳,曹福不顾年迈力衰取石垫桥。台上并无石块,而演员需要用虚拟而逼真的表演,来表现搬动石块、垫稳木桥时的艰难情景。
结尾处,曹福已经精神恍惚,朦胧中他看到八仙在眼前闪现,生命之火即将熄灭,虚弱弥留之际带着对小姐的无尽挂念,大连京剧院优秀余派老生凌珂声情并茂、丰富深沉的声音与淋漓尽致地表演感染了观众。西风凛冽,脚步踉跄,身形摇晃,台上风雪交加,台下竟也觉出丝丝寒意。
八月的深圳,何其有幸体味到隆冬况味,观众们掌声经久不散。身处剧场,却似乎有雪花从一望无际的天空轻轻飘落下来,纷纷扬扬、飘飘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