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多薄命,京剧第一美人陆素娟的如烟往事
京剧旦角中,梅派好像美人很多。现在的李胜素、史依弘、王艳、董圆圆、李洁、丁晓君、窦晓璇都很漂亮,那么过去言慧珠,杜近芳都也不差。那么若论哪个是梅派第一美人,很多人一定以为是言慧珠,其实不是,梅派第一美人是号称当时北京花界第一红人的陆素娟。她不但号称梅派第一美人,而且号称京剧第一美人。可想而知,陆素娟有多么漂亮吧,据见过陆素娟的老人说,她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光润,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那时候言慧珠还上学,还是个小女生,所以还真不能和陆素娟比。
陆素娟
陆素娟的出身,是北平北里,也就是八大胡同里的花魁。那么她是南方人,是被养母给卖过来的,据说她12岁就开始学唱,老生、青衣都学过。但是因为她太喜欢梅兰芳的艺术了,后来就专学梅派,找名师花钱学戏。遇到梅兰芳的演出,她也去细心观摩,这一点和后来的言慧珠倒是很像。
从这一点来说,陆素娟在演戏上也是有很大天分的,如果没有天分,只凭观摩和一些粗浅的学习,是不能把梅派学得演得那么好的。在民国21年到26年,是她艺术以及名望达到顶峰的时期。这段时间梅兰芳已经南迁到上海定居了,梅先生的老搭档,梅剧团的人呢,每年去上海也就那么几天,然后回到北京以后就没什么大的事儿了,过去都是名角制,这些人伺候过梅大王,对别人不屑一顾。
所以这些人就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时间长了,那么生活也就遇到了困难,正好这位陆素娟人漂亮,出手也阔绰,梅派戏学的也地道。那么又肯花钱,据说每次登台,都要给梅剧团这些艺人们双份的包银,这何乐而不为呢?
说起来陆素娟虽然后来下海了,但她和从小在科班学戏的那些艺人还是有根本区别的,她还是属于大票友,因此,她的营业戏大部分并不挣钱,绝大部分时候还往里头搭钱。那么为什么她演戏赔钱也要演呢,一是她戏瘾大,二因为她有金主包养。
当时有一个盐业银行的一位大佬名叫王绍贤。他就是喜欢这位陆美人,所以,为她花钱也不在乎,据说每月除了供给陆一两万的银圆作为日常开销以外,还拨出银圆八万多作为她的演出资金,其实就是让她随便去玩,那时候的银圆和美金也差不多少。要现在讲,这得多喜欢这个女的,才肯花这么大的价钱包养她。
陆素娟演《四郎探母》
所以陆素娟这种戏唱的,就和玩乐一样,不过她这可不是一般的玩儿,是用真金白银堆起来的。她就是演出再好,票房收入再高,也架不住这如流水一样的花俏,当然她也不在乎。
当时梅剧团的这些艺人可不是一般演员,那都是当时响当当的名角儿,比如说小生姜妙香、丑角肖长华、花面刘连荣,武旦朱桂芳等等,那么当时的梅剧团的所有大佬无一例外,全部都给这个花魁站台!当然也有例外,就是那名老生王凤卿,当时也在梅剧团,但是这个老头儿很倔,陆小姐出多少钱,老汉也不肯去参加,可能就是觉得给个妓女配戏,很丢人吧,殊不知,您这戏子地位也不高,半斤八两。
当然,其他人不管那套,包银给得那么多,谁跟钱有仇呀,是吧?所以硬生生地就把陆素娟给捧红了。
你还别说,陆素娟除了没有武功,嗓音弱点,其他模仿梅兰芳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可惜这位红姐儿也没有留下几张唱片,现在也没法儿全面欣赏她的唱腔艺术,那么电影,视频就更没有留下,非常遗憾。
陆素娟演《虹霓关》
陆素娟天分很高,她可不像一般票友演演片段,或者会几出戏就算行了,她可是成本大套在演梅派戏,除了梅派的一些传统老戏以外,梅派的一些自创私房戏,比如《霸王别姬》、《俊袭人》、《洛神》、《廉锦枫》、《太真外传》她可是演的得心应手,大受欢迎。特别是四本《太真外传》,这出戏的难度很高哎,她居然演得有声有色,受到内外行的一致称赞。
梅派大戏《霸王别姬》,她是唯一和杨小楼和金少山都合作过的坤伶,这不能不说也是一种荣耀吧。
据说杨小楼到了晚年,不会轻易和水平不行的人合作,她这出《霸王别姬》除了跟梅兰芳合作以外,坤伶里他只和雪艳琴、陆素娟、新艳秋合作过。那么据当时的剧评人说,这出戏雪艳琴演得最好,陆素娟也不错,就是武功稍微弱点,其他无论唱念气度都极好,最差的是新艳秋,唱腔武功都不行,唱腔奇奇怪怪,梅不梅程不程的。虽然新艳秋也是梅兰芳的弟子,但她从来不好好学演梅派戏,就是打了一面旗子和梅派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这一辈子只演程派戏,也证明了这一点。
陆素娟在当时能如此之红和她的勤奋,和对梅派的理解学习分不开的,还有一样,也不得不说,就是她的台风极稳,在台上,她与任何人配戏,都不紧张,特别有大角儿的气度,雍容华贵,这一点儿也奠定了她当年能大红大紫的一个原因吧。
梅兰芳杨小楼合演《霸王别姬》
她当年能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们看不着梅兰芳,把她当作了替代品,“望梅止渴”,特别她跟金少山和杨小楼都合作了《霸王别姬》,用的也是梅剧团的原班人马,而且在艺术上,她居然和能和这两位京剧大家分庭抗礼,合作愉快,并没有被他们的声势所压倒,据说和金少山合作,剧评居然一边倒地认为她演的好,金少山倒是像给她配戏,这一点颇有梅大王的风采!也同时赢得了台下观众的一致赞扬和好评,那些喜欢梅大王艺术的人,好像已经把她当作了梅兰芳的替身了。
民国时期,当时的坤伶名角儿非常之多。以至于后来还评选出了所谓的“四大坤伶”,如此多的坤伶,论色艺双全的只有这位陆素娟一人,当时有句话可以形容陆素娟的大红大紫,那句话是:谈艺首推雪艳琴,论色唯有陆素娟。
抗战期间,陆素娟积极上前线慰问酬劳将士,为他们演唱鼓舞他们的斗志,结果身染时疫逝世于湖北襄阳老河口的福明医院,去世的时候年龄还不到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