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事于旧剧的伶人,因为过去疏于文学修养,对于过分深刻的文艺戏剧,欠缺了解,所以新的知识,仅就我的本能去追求。实际的痛苦,当然不是我的观众所知道的。
十几年来,我对于戏的技术方面,逐步研究。今日的成就,老实说,是源于观众百分之百的捧场与夫朋友们的督促。在科班里的时候,性之所近,我偏重于做派戏。所以我对于《四进士》《清风亭》这一类戏的爱好,直到今日。我的做派戏,发展得已经可观了,我不能不追求新的剧本。然而,环顾海内,所谓新也者,早已离开戏的本质了。说新戏似乎应该有机关、有布景、有彩头、有砌末,否则不成其为新。但是排演一部新剧,要没有良好的剧本,当然不成功。
我注意剧本的兴趣,便由此而生。梆子班到北平上演,我看过不少次。尤其对于剧本做派方面,有一种深长的考察,直到这出《串龙珠》上演。我是决意予以排演。不过梆子班,对于一出戏的上演,向来不重视全部。所以在剧本的搜求上面,又费了不少时间,结果才如愿以偿。
剧本改纂完备以毕,为了合乎事实的需要,对于行头身段的努力,又费掉半年以上的时间。这一个时间段里,我个人的愉快,实不易形容。因为我数年横于脑际的不用机关、不用布景、不用彩头、不用砌末的心愿,算是满足了。
我欢喜《四进士》,尤其欢喜一般的做派戏。我很可自满地说,虽然《串龙珠》的表演,还不会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但比起《四进士》这一类的戏,要进步数倍以上。无论在唱工、做派、身手、剧本各方面,都很平衡地发展。
马连良、张君秋、叶盛兰、韩金奎、马富禄、曹连孝之《串龙珠》
这次在上海出演,为了集思广益,很希望先进的内外行,予我以最大的指导和匡正。最后,我向观众致深切的敬礼。同时谢谢为《串龙珠》特刊绞尽脑汁的诸位先生,我并致深切的敬意。
(1938年《串龙珠特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