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马连良在沪演剧实录》由于作者工作较忙,停更了一段时间。由于今年是谭富英先生在沪首次登台100周年,我们为大家先连载《谭富英在沪演剧实录》。待《谭富英在沪演剧实录》更新完成之后,我们继续《马连良在沪演剧实录》的更新。
上海不仅是经济中心,也是演戏的“大码头”。上世纪20年代,观剧既是一种消遣更是一种时尚。当时上海演出剧场多,演出市场火爆,竞争相当激烈。京剧演出日戏演5个小时,夜戏演出要6个小时。上海的观众不仅欣赏水平高,而且更接受各种“新、奇、特”的新鲜玩意儿。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不管是传统戏、古装戏、时装戏、连台本戏,还是文戏、武戏、玩笑戏、机关布景戏,就连当时的杂耍歌舞电影滑稽,只要“玩意儿”好就喜欢,喜欢了就捧“角儿”。青年谭富英
公元1923年3月28日(农历2月12日)18岁的谭富英出科了,未久即应王蕙芳之约,与筱翠花、贯大元合作,于5月3日在香厂新民戏院搭班唱戏,此为谭富英出科以后第一次演出。因为只能在前面演出《捉放曹》、《南阳关》等戏。所以演出了一个来月后,谭小培感到对儿子艺术发展没有什么益处,就提出辞班。又应上海亦舞台(今湖北路汉口路)之约,请谭富英上海唱一期(一个月),每月3500元的包银还“四管”(管接、管送、管吃、管住)。每月“三四二”(“三”就是三十个夜场,“四”就是四个星期日加日场,“二”就是最后答谢白演二场)赔赚不管。1923年6月9日《申报》广告
1923年6月初,谭小培带领谭富英及诸如香(旦角)、迟景褔(琴师)到达上海,在打泡戏上谭小培经过缜密的考虑,决定拿唱做并重的《定军山》。一则,谭富英具有武功底子,身上边式,手里干净,这出戏里的耍刀下场和开打都能演得出色。二则,这是谭鑫培的拿手戏,又曾拍过电影,尽人皆知,戏的名声大。三则,这出戏又名《一战成功》,取个吉利。6月9日(农历4月25日)谭富英以“谭门本派”在“亦舞台”出演,三天打泡《定军山》、《打棍出箱》(与王连浦)、《珠帘寨》(与诸如香)。
上海的观众慕叫天之裔孙,又有谭小培同往以壮声势,当天的票早已售完。6月9日晚上场内座无虚席,还有许多站着的观众,场外等退票的人不计其数。谭富英在上台精神饱满,情绪高涨,嗓子尤其给劲,每段唱都是一气呵成,武功技巧得心应手稳健利落,台下掌声几乎连成一片。这场演出真的一炮打响,一战成功了。
接着,谭富英陆续上演了《八大锤》、《南阳关》、《盗宗卷》、《打侄上坟》、《铁莲花》、《法门寺》、《洪羊洞》、《黄金台》、《打鼓骂曹》、《空城计》、《捉放曹》、《打严嵩》、《托兆碰碑》、《打渔杀家》、《南天门》、《乌龙院》、《御碑亭》、《汾河湾》、《赶三关》等戏都是场场爆满。特别是6月30日谭富英还和上海名旦冯子和合作了一出《梅龙镇》。从此上海人脑海里深深印下“谭富英”三字。一月满期后,亦舞台要求续演一月。正赶上上海各剧场相继“歇伏”,亦舞台7月14日开始暂停演出。
上海百代唱片公司闻知初到上海的谭富英具有如此的影响力,趁此“歇伏”期间组织邀请谭富英、谭小培、王连浦灌唱片,7月19日灌制谭富英唱片6张(谭小培报片),有《定军山》1张,《法门寺》(和王连浦)1张,《盗宗卷》1张,《打鼓骂曹》《斩马谡》合1张,《战蒲关》《战樊城》合1张,《王佐断臂》1张。接着谭小培带着谭富英等就到南通去演出了半个月,在那里遇到张謇给谭富英题扇留念。然后谭家父子又到苏、杭等周边旅游,一直到立秋才回到上海。
8月29日开始,亦舞台又恢复演出,谭富英此时又与亦舞台邀请的荀慧生、马富禄同台演出43天。合作剧目有《打渔杀家》、《御碑亭》、《珠帘寨》、《汾河湾》、《南天门》、《梅龙镇》、《乌龙院》,演出反响更加热烈,荀慧生也非常满意。
至10月10(当晚谭富英荀慧生大轴《打渔杀家》)谭富英初次上海演出全部结束,一共演出了78天100场113出(剧目有重复有时是双出)。同时,谭富英在百代公司灌制的唱片《法门寺》、《打鼓骂曹》、《斩马谡》已经公开发售正式热卖中,“下面跪的是嵋坞县的县太爷吗(法门寺)——”一时被戏迷广泛传唱。上海留声机器公司(后改大中华唱片)随即也邀请谭富英灌制了《定军山》和《南阳关》2张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