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京剧剧目《铁笼山·大草坡》将在昆明剧院演出。音乐起“走马锣鼓”戏重气派,四六把子准确干净、有板有眼。要论京剧武生经典剧目,《铁笼山》是一出有代表性的重头戏。
此剧讲的是三国演义第109回司马昭事。主角姜维是文武全才的儒将, 西蜀军政大权在他手中执掌, 他承诸葛亮的重托, 带领四十五万铁甲雄兵, 经过一场鏖战, 将魏军团团围困, 并要决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役。其中《大草坡》一折,因高难度技法自1957年北京演出后即鲜见于京剧表演舞台。事隔多年云南省京剧院完整重现,可谓戏迷界翘首以待的乐事。
22日,记者探班幕后,采访导演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张幼麟及音乐指导国家一级作曲家李凤阁,为大家揭秘背后的精彩故事。(以下采访对话由对方口述,记者整理。)
记者:张派的代表剧目有《金翅大鹏》《打酒馆》,这次为什么选择《铁笼山》演出?
张幼麟:因为主演刘鹏飞想挑战勾脸戏(注:净行的面部化妆勾绘的方法),剧目讲求身形,武花脸(注:又称武净,属于净行的一支)“蹦”一下刀枪投掷,甩发、髯口(注:戏曲各式假须的统称)、靠穗(注:护背旗的部件之一)技法难度大,要做到不乱不挂得花大功夫练习。
记者:《铁笼山》为何业界演出较少?
李凤阁:哪怕是在全国11家国家级院团中,能演出《铁笼山》剧目的也屈指可数。一方面是演员缺乏,下串(注:给武戏主要演员配戏的角色)不全就演不了;另一方面乐队配乐不足。所以我们这次下大功夫说什么也得把它排出来,从演奏的乐调开始,到乐队和演员的配合一点一滴到能呈现舞台的程度,这戏才能越演越好。虽然正常情况下这出戏受累不讨好,但演好之后这出剧目才能流传下去。怎么发扬?怎么传承?要从最基础的开始。记者:《铁笼山》有什么特色?
李凤阁:《铁笼山》是一出勾脸大武生戏,是武生行当,刘鹏飞扮演的角色姜维,又以花脸的形式来呈现人物形象,这是极具挑战的。这种文武兼具的演出形式非常有看点,具有很强的舞台感染力。
记者:开打路数的特色?张幼麟:姜维开打多样、动作繁难。起霸、破四将、跑剑、打八件(鞭、双刀、弓、箭等武器),我们从四面八方看去讲究工架造型,要求演员如雕塑。姜维是文武全才的帅才,他的身分决定员要带着稳重而有力的感情出场。气氛显庄严肃穆, 身上要有股趁劲儿,才能展现出人物不倒,纵使最后丢盔弃甲了,还是一个英雄人物。再者就是人物的功夫,跨臀拿剑纹丝不动,武力上劲。
记者:演出的困难?
张幼麟:功将挑起、撑起,从外形上就要展现一个人物的特色,才能展现内里,从外到内。大武生讲求底蕴,要演出气势、唱成,需要潜心学习,以及自己通过舞台的实践,底蕴才能逐渐升华。记者:在排练过程中提供给剧团演员什么样的指导?
李凤阁:一字一句的教,才能找到心气儿,看打乐、看演奏,指导也给他们增强了信心,排练的过程演员也非常认真,一点没泄气儿。
记者:演出《铁笼山》的意义与价值?李凤阁:《大草坡》濒临失传。我学习这戏是13岁,现在77岁,就1957年演过一次。在京剧舞台上十分珍贵。它展现的不是和观众的互动,而是艺术、群场面的魅力,以及乐队的伴奏。像这样完整呈现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记者:此剧独特的武打特色“丢刀攒”是否有保留,或者说有没有设计新的念法、演法?
张幼麟:武生看玩意儿,看功夫,虽然整出剧分5个阶段,但最后还是回归到人物本身,展现姜维大败司马昭。记者:从事京剧行当的意义?
张幼麟:京剧如今并不算景气,但还有我们这么些人在坚守着,等待着它的复兴。对戏曲也是一个很好的启示作用。
记者:水词是否有应对观众做出增减的调整?张幼麟:不同的观众看不同的内容。不懂词意的观众可能是看武大技巧的,也有看出手、人物的,欣赏角度不同。
记者:如何在新时代去发扬京剧文化?
李凤阁:姜维那么长的髯口舞台上不带乱的,落地如千钧之重。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看舞台上的功夫,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准确干净, 有板有眼, 大家才能看到京剧的核心魅力。
主演刘鹏飞介绍:
云南省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工武生。毕业于北京市戏曲艺术职业学院,先后师承武生老师:沈双存、杨勇昆、张幼麟。老生老师:陆学。
常演剧目《三岔口》《赚历城》《高宠》《甘宁》《十八罗汉收人鹏》等戏。多次参加云南省青年演员大赛获得佳绩。2014年跟随张幼麟老师学习张派艺术,在艺术上有了长足的进步。2016年参加了第五届天津“炫彩青春”全国优秀青年演员交流展演,2016年荣获云南省第十一届青年演员大赛一等奖。2017年7月拜在国家非遗传承人张派武生第二代传人张幼麟先生门下,成为了张派武生的入室弟子。
2018年4月《高宠》荣获云南省第十届山茶花奖。
2018年10月云南省京剧院主创引张幼麟先生导演的新编历史京剧《甘宁》为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演出中饰演甘宁。
2019年《甘宁》荣获云南省新剧目展演个人表演奖。
工作期间多次代表院团参加各项演出活动,得到了有关专家、老师及观众的好评和肯定。在从2009年7月开始至今“文化大篷车·千乡万里送戏行”的演出活动中,随团奔赴大理州、楚雄州、文山州、红河州二十几个县,两百多个乡镇,共计演出五百余场。曾出访越南、新加坡、日本等国家,为云南省京剧院艺术传播推广做出了积极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