殚精竭力 尽心用情:京剧《宝莲灯》9月22日上演
“宝莲灯”与“劈山救母”的故事长期流传、一脉相承、不断层累,形成了出落有致、丰富多姿的传说群落和神话谱系,在民间富有深远影响。1990年前后,国家京剧院在纪念徽班进京200周年之际重点创排的李维康、耿其昌领衔主演版《宝莲灯》,李维康等主创殚精竭力,尽心用情,给“老题材”进行“新处理”,为“老情节”赋予“新解释”,对“老程式”加以“新运用”,“整旧出新,新中有旧”,被誉为“大改小动的力作”。一经面世,《宝莲灯》即获得了戏迷交口称赞、专家一致好评、社会关注支持,国家认可肯定,中宣部、文化部均对其有所表彰、宣传。
对艺术有着深沉思考的李维康,对传统“舍子”及王桂英这一人物抱有一定看法,她由旧本“一句话儿错出唇,把娇儿送到了枉死的城”引发感触,觉得让王桂英明知非秋儿伤人却从夫“舍子”过于残忍,她应有独立主见与仁慈心怀。由此出发,李维康创意、发起打造新编历史剧《宝莲灯》。该剧由李维康为主,集思广益搭起框架,重点加工“舍子”,增益首尾形成全本后,又广邀名家加盟提升品质。从剧本构思到舞台呈现再到艺术片摄制,李维康主导全流程工作,与剧组成员一道克服了各种困难,耗费了大量心血,最终将这出戏立住在了舞台上。
戏核“舍子”一场,李维康觉得,旧本中王桂英上场演唱【二黄慢板】,不甚符合秦府即将过衙羁凶的紧张气氛,戏会显得拖,原本王桂英、刘彦昌二人循环往复的念白也缺乏明确目的、意义。于是,李维康打散原剧重新结构,试图让全部唱念做表服务于戏剧发展、人物表达,下心编设出整体文本后,又请名编剧时任国家京剧院院长吕瑞明参与加工。最终,“舍子”通过增强念白说理色彩层层递进,调整唱腔位置布局形成高潮,用老生大段贯口引出旦角“睹此情心欲碎痛泪难忍”重点唱段,以精准的节奏把控,把戏整个烘了出来,托了上去。
李维康更是花了大量心思,根据人物心理调整角色戏剧动作,让把秋儿将舍未舍的王桂英,在情势逼迫下秋儿窜出的电光火石间,不得不承认“舍子”既定事实。正是王桂英和刘彦昌用身体掩藏沉香时,秋儿主动窜出才被缉拿。王桂英舍亲生子,利用这一设计后,情节发展更顺,悲剧意味更重,戏更加具有戏剧张力,人更加符合人伦天性,理顺了戏路,述清了人情。每每演出至此,亦为人母的李维康都能与人物共情,情感喷薄而出,表演由心而发,同时她又能极力压抑那由心底涌上的离愁哀绪,时刻保持演员清醒自觉,按她一直探索、坚持的入乎其内,出乎其外表演方法,以准确的塑造深深打动观众。
剧中,李维康“一赶二”,后饰王桂英,全以青衣应工,慈爱贤淑,持重稳健,先饰三圣母,以青衣掺杂花旦特点塑造人物,敢爱敢为,恋凡爱尘,在鲜明的人物刻画对比中展示出了炉火纯青的表演功力。耿其昌饰刘彦昌,由“联姻”时的风流才子到“舍子”时的州官正堂,由倜傥到老成,亦在有层次的人物变化中显示出了高超的艺术水准。彼时正当艺术盛年的这对梨园伉俪,在舞台上珠联璧合、凤凰相偕,对手戏真如马连良先生对“舍子”表演进行总结时所说的,“像斗蛐蛐那样咬得紧”,取得了教科书式的舞台示范意义。
这出戏能够成功,离不开李维康、耿其昌与剧组其他成员的精诚协作。李维康力邀吕瑞明、高文澜、刘亮、李舒编剧,孙元意导演,刘吉典创作唱腔,张春华加盟编排,郭大有、马德恩、程钧设计舞美,王威良、孔新垣、宋锋参与导演,精英汇聚,阵容强大。吕瑞明老院长在李维康等人创设的剧本基础上,主要就“舍子”对文本做了一定整理、提升,高文澜则具体写作了“结亲”。作曲大家刘吉典主动征求李维康意见,肯定并采纳了李维康取旦角各派之长,多运用程派唱腔表达人物复杂悲怆情绪,可以在【二黄】唱段中借鉴老生《逍遥津》【导板】【回龙】那种纠结、愤懑的感觉和意味等想法。京剧名家张春华受李维康邀请编排沉香的武戏,确为舞台增色。郭大有等舞美精英,根据李维康的设想,为全剧设计了古色古香的舞台装饰、人物造型,尤其,李仲泉根据李维康提供的古代宗教人物形象所制作出的三圣母佛冠,玲珑精巧,颇见匠心。
《宝莲灯》问世后,中宣部将此剧评选为建国以来50部优秀文艺作品之一,文化部将此剧选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全国优秀剧目献礼演出,李维康凭借此剧及《游龙戏凤》荣获“梅兰芳金奖”,各个层面都给予了这部戏高度的肯定与好评。国家京剧院首演《宝莲灯》二十余年后,《宝莲灯》的演出接力棒从李维康、耿其昌传到了他们的学生郭霄、李博手中。面对这样一部获誉良多的艺术精品,老师们珠玉在前,郭霄、李博不由“压力山大”。好在,李维康、耿其昌两位老师辛勤以教、倾心相授,为两位年轻人保驾护航、指点迷津,乃至经常不顾古稀高年亲身示范、躬行打样,真正以口传心授的梨园传统方式让郭霄、李博从身到心走进剧情、走近人物,帮助他们获得了长足进步与较大提升。
距离2015年郭霄、李博复排《宝莲灯》,时间又过去了8年。8年间,家学深厚、天资聪颖、刻苦好学、勤奋上进的郭霄、李博,由初出茅庐到担纲大梁,主演、参演了国家京剧院一大批经典剧目、新创剧目,较2015年复排《宝莲灯》时,担子更重了,能力更强了,状态更好了,心境更沉了……再演《宝莲灯》这出对于他们而言有着重要意义的大戏,他们将更加地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剧情介绍
天帝之女三圣母爱上了人间书生刘彦昌,并产子沉香,触犯了“天规戒律”,被其兄二郎神压在华山底下。刘彦昌带子逃亡,逃至民女王桂英家中,见桂英与圣母相貌一般无二,又见沉香于桂英怀中便不再哭闹,便与桂英结亲,打算共同抚养沉香。此时蟒精追至,三圣母命贴身婢女灵芝持莲灯前来搭救,一家得以活命。若干年后,刘彦昌任职罗州州官,与桂英又得一子名秋儿,秋儿沉香弟兄甚是友爱。一日塾中读书,因细故忿争,误将秦灿之子秦官保打死。二人归告父知,刘彦昌大骇。夫妻细问二子,二子均言是己打死,皆愿往秦府偿命。难以抉择之时,秦府人至,秋儿挺身而出,被乱棍打死,夫妻二人忍悲放沉香逃走。数年后沉香在师父霹雳大仙的教授下,学得一身武艺,又得金龙神斧,终于打败二郎神,劈山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