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仁和、于魁智、李胜素交谈
在饭店门口等于魁智的小戏迷王思亭
于魁智焦仁和同唱《珠帘寨》
2012年年尾,由国家京剧院副院长于魁智,一团团长李胜素率领的国家京剧院一团一行85人,带着六台大戏赴台湾进行第16次公演。这也是继1993年首次开启两岸文化交流,京剧院赴台演出的第二十个年头。从12月18日开场打炮戏《贵妃醉酒》、《打金砖》,到《群英会·借东风·华容道》、《杨门女将》、《赵氏孤儿》、《太真外传》,再到23日大轴《龙凤呈祥》,场场爆满。很多老戏迷都是买了套票,他们说,国家京剧院的演出值得场场都看。每场剧终,观众都起立长时间鼓掌致意,久久不肯散场。
如今,京剧名角于魁智、李胜素、杨赤、朱强、张静的名字和国家京剧院一团的演出早已成为台湾观众每年都期待的盛宴。演出开始前一天,国家京剧院特别在台北红馆艺术中心举办了“文化中国·名家讲坛”暨京剧艺术走进台湾普及讲座,200多人饶有兴致地聆听了著名导演宋锋先生富有知识性趣味性的京剧讲座。于魁智、李胜素、刘魁魁等为观众做了精彩表演。台湾戏曲学院京剧专业的3名学生分别上台表演,接受名家的现场辅导。台湾海基会原秘书长焦仁和先生虽然身患感冒,但在于魁智的盛情邀请下,二人合作演唱了传统名段《珠帘寨》选段,将海峡两岸京剧艺术交流互动的主题推向了高潮。
六场演出结束后,于魁智还主持了著名鼓师苏广忠收徒仪式。台湾新剧院的三位年轻人向师傅行叩头礼。由此,两岸艺术交流更添佳话。
“第一大票”焦仁和
为“第一老生”于魁智捏把汗
20年前,京剧院首次派出强大阵容赴台演出,由袁世海、杜近芳、张学津、刘长瑜等著名艺术家组成的“天下第一团”豪华阵容中,三十出头的于魁智还排名在第十四位。但他表演的《打金砖》却一炮走红。那天,张学良、陈立夫、辜振甫等人都来看戏,台阶上也挤满了人。二十年后,台湾观众再次点名要看于魁智的《打金砖》,这对51岁的于魁智来说是极大的挑战。于魁智的老朋友,有台湾“第一大票”之称的海基会原秘书长焦仁和先生着实为他捏一把汗。
12月18日,《打金砖》演出前一天晚上,焦仁和匆匆赶来与老朋友于魁智、李胜素共进晚餐并一同出席在红馆艺术中心举办的“文化中国·名家讲坛”台北讲座。在餐桌上他对于魁智感慨,“《打金砖》难度大啊,唱到五十岁,这是个挑战”。
于魁智笑道:“是的,今年也是我从艺四十周年”。
见记者不解,焦仁和接着说:“这出戏演员要唱要翻要摔,而且唱时不能听着气喘吁吁的。尤其是后面太庙惊魂的表演更见功力。演员在唱的同时既跌扑,又旋转,三次重摔对五十岁的人来说,很不容易的。”
“听说这次是于魁智最后一次演《打金砖》了。为什么要选这出戏呢?”
“前不久在香港演过,台湾的观众看了报道也要求看这出”。于魁智说“台湾观众懂戏,欣赏京剧艺术水平非常高,二十年来,对我们爱护有加,不离不弃。所以,我们非常看重观众给予我们的殊荣和尊重。每次来都会见到老朋友,看见新面孔,这是让我们最欣慰的。”
“上帝真不饶我们,一下子二十年过去了,我从当时小女生,变成了很壮观的老女生。哈哈,二十年前风度翩翩的小伙子,二十年后呢,于魁智还是那么帅啊。”黄女士一句玩笑话,把话题带回二十年前。那时,她还是演出主办方之一的《中国时报》的记者。
“1993年5月,听说‘天下第一团’来台湾,十六场演出,场场爆满。有个老板说,我需要400张票。我说,我到哪里去找啊?每次谢幕,观众都激动地叫啊叫啊,就是不放袁世海大师他们走,要他们再演一遍。20年了,于魁智把台湾演出做成了品牌,每一年大家都好期待啊。知道吗?今晚的京剧名家讲坛,总共200多个位子,可一下子有400多人报名。我们只好劝说,今天有雨,您要不太方便就别来了。哈哈。”
“20年前的门票是5000台币,那时你们的工资是多少?”焦仁和问。
于魁智想了想回答:“200元左右吧。”
“梅葆玖、袁世海、张学津都来了,盛况空前。有一次,汪辜会谈在新加坡,我天天跑去看戏。他们找不到我了。我说去看戏啦。其实辜振辅也是戏迷。哈哈。”焦仁和笑谈往事。
名家讲坛变“卡拉OK”
俩“一哥”联手献艺
宋峰导演的京剧知识讲座和现场于魁智、李胜素的清唱博得观众的热烈掌声。于魁智得知,观众中有许多是戏剧学校的学生,这让他很开心。“今天的场地并不大,但来了这么多贵宾,我很感动。特别是这么多青年朋友喜欢国粹艺术,我要向你们表示崇高的敬意!我们每年都有四十多场演出进校园、进军营,就是为了培养更多的青年京剧爱好者。国粹艺术需要薪火相传,当年我老师手把手地向我传授,我说,观众看我老师在前面演,顺便把我于魁智也看了”。于魁智用心良苦的一席话,逗得观众开怀大笑。
“有没有唱老生的?谁愿意上来展示一下?”见台下一时没有动静,他接着说“要想当一个好演员,就不能口羞,害羞。不要紧张,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能有如此好的机会得到大师指点,而大师又是如此的谦和,台上,一下子上来三个小姑娘。
17岁的王思亭学老生六年了。在她仰慕的偶像面前第一个开口,有些紧张地演唱了一段《芦花河》。
于魁智安抚说:“别紧张。有些地方的处理还是要多听前辈的录音,好好揣摩。比如刚才那段一定要控制住,另外,发音的位置,气息的运用,还要多多苦练。”
一连辅导了三位学生,于魁智话题一转,“京剧的传承,离不开观众的支持。现场有一位资深票友,他对两岸文化交流作出了很大贡献。现在我们请焦仁和大律师演唱好不好?”
焦仁和从观众席中站了起来说:“完全出乎我意料,我是来请教问题的”。“讲座变成两岸的卡拉OK了。我感冒了,这不,口罩还带着呢。前两天话都说不出来。”边说边掏出口罩给大家看。
“唱戏对呼吸、对健康有好处。一唱戏感冒就会好了。”于魁智打趣地说。
焦仁和清了清嗓子说:“那就唱《珠帘寨》。”
唱了一句,觉得调门有些高,又重来。
听他嗓音有些不利,于魁智体恤地说:“好!我跟您一起唱。”接着又补充一句:“把高腔给我。”
两位“一哥”的默契合作,触发了观众热烈的掌声——
人称两岸谈判第一人的焦仁和,虽已从台湾海基会副董事长兼秘书长的职位上退休了,但这位曾为海峡两岸交流作出过积极贡献的风云人物,今天又向人们展示了他对国粹京剧艺术研究至爱至深的一面。
有“中国第一老生”之誉的于魁智,今年已是第十六次率团赴台湾演出了。两天前刚刚在台湾过完51岁生日。作为两岸京剧交流的见证者、传播者,他和李胜素率领的一团团队及杨赤、江其虎,杨燕毅等,二十年来,一直不遗余力地为两岸交流、为京剧事业的发展尽心尽力。“两岸越交流,就越了解;越了解,就越亲近。”于魁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