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蚨祥》剧照 朱刚 摄
日前,第十届中国艺术节重点剧目、山东省京剧院创作排演的新编历史京剧《瑞蚨祥》在济南梨园大戏院汇报演出。这台戏由著名剧作家刘桂成担任编剧,特邀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卢昂教授担任导演,北京京剧院朱绍玉担任音乐唱腔设计,演员全部来自山东省京剧院。
《瑞蚨祥》讲述了清末章丘籍商业奇才孟洛川的故事,他在继承祖业商号“瑞蚨祥”后,因年少莽撞导致“瑞蚨祥”大掌柜艾中庆气绝身亡,使得艾中庆之子艾隆标怀恨在心。但在一系列商战矛盾冲突中,孟洛川不断成长、成熟,不仅征服了“十里洋场”、济南同道,也感化了艾隆标,所表现出的困难中的坚守、相煎中的宽容,撼人肺腑,荡气回肠。尤其在这部戏中体现出来的浓浓母子情更值得品味,面对同是吃自己奶长大的洛川、隆标俩兄弟,孟母以母亲的特有情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帮助他们解开心结,和好如初,共创大业。
别出心裁不离京剧本体
在古朴悠扬的音乐声中,舞台上出现了一座厚重、坚实的木质楼房大厅,12根粗壮笔直的圆木巨柱撑起了这座端庄的大殿,一扇扇镂刻的巨大窗栅耸立于巨柱之间,大殿中央悬挂着一块巨匾,上面三个鎏金大字——“瑞蚨祥”熠熠生辉。制作精良的布景与灯光烘托出百年老字号“瑞蚨祥”的旧时风貌,坠琴和京胡的对话则为全剧营造了一种苍茫、醇厚、深情的意境。
朱绍玉认为,戏曲的唱腔布局就像一个建筑的柱子,绝不仅仅是演员的帮衬,唱腔布局把全戏铺排开之后,就奠定了一出戏的节奏和艺术风格。在《瑞蚨祥》的音乐设计中,除了第一次把坠琴作为贯穿京剧的乐器,还第一次让老旦唱唢呐二黄,在不离京剧本体的前提下,朱绍玉把山东梆子、柳琴戏、吕剧等民间曲调融合到人物唱腔里,听起来似曾相识,按朱绍玉的说法,是“穿旧鞋,走新路,既像新朋相见,又似旧友重逢”。
专门从北京赶来观摩学习的北京京剧院青年演员王炎认为,音乐给这出戏的节奏帮了大忙,“比如说第六场,老旦劝说隆标时大段的反二黄慢三眼,转入孟洛川的清江引二六,直逼最后老旦、老生、花脸的二黄三重唱,二黄三重唱在京剧舞台上用的非常少,但是用在这里直接就把全剧推向了高潮。”
从生活表层下挖掘诗情
“这个戏大气、洗练、韵味、诗意,具有山东特色,而且有现实意义。”来济南探亲的陕西老人李卫指着正在谢幕的导演,“这个导演不得了,一个近代鲁商的故事,阵势那么强大,如果排不好很容易散。但是这出戏矛盾冲突环环紧扣,把观众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舞台上。而且排出了韵律和诗味儿,很难得。”
卢昂表示,诗意不仅指花前月下的浪漫,更是现实生活中内含的一种深情。“在这个戏里头,孟洛川经过了无数的坎坷与伤害,却始终坚守做人的道德,以德报怨,‘经道义,营民生’。他做生意不仅仅是要赚钱,还要做人。这里面其实就是一种很深的诗情。”卢昂说。
华丽转型尽显国粹魅力
这次出演《瑞蚨祥》的演员全部由山东省京剧院的优秀中青年演员担当,平均年龄只有35岁左右。戏散场之后,家住济南市电力小区、今年82岁的赵长远徘徊在剧场外的布告栏前轻声地读着演员介绍,他告诉记者他在和舞台上的演员对号,“我今天手都拍麻了,这些年轻演员很有精气神儿,我之前没看过他们的戏,看这一次就全都记住了。”
在剧中担任“荣玉蜓”一角的杨洋告诉记者,从冬天排练到现在,演员都病了好几拨了,“但是大家的积极性都非常高,经常是拔了吊瓶直接过来参加排练。作为年轻演员,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好的戏,因为从剧本、导演、作曲、伴唱到舞美、灯光等都是一流的,无论主角配角都能淋漓尽致地去发挥,所以舞台上的每个人物都很鲜活。”
舞台上每个人物都鲜活,对京剧表演来说是非常艰难的。据卢昂介绍,将京剧传统程式化的表演和话剧心理现实主义的技巧相融合,是他此次执导该剧的最大创新。“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需要几十个戏的积累,需要有意识的课题研究,才能总结到一套比较有效的科学的方法。京剧作为传统程式化的古老演职艺术,在今天有巨大的生命力和感染力,但是它需要真正走进现代,走进年轻人的世界,一旦做好这个转型,我们的国宝、瑰宝,就不是化石,而是真正能够打动人心的艺术。”卢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