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周三。《空中剧院》播出了今年六月在“天津中华剧院”录制的、由天津市青年京剧团、张派名家赵秀君主演的京剧《状元媒》的录像。
在漫话《空中剧院》“2013天津行”的文字里对赵秀君老师的演唱我曾这样写过:“她的张派唱腔,有一种比较古朴的华丽而不是那种带有时髦行腔的声音。她的张派清脆嘹喨又不失委婉。尤其是在唱高腔时,不露声色......”再一次看赵秀君老师的表演,感触就更深了。
每一个喜欢张派唱腔的人,都是被先生的华丽唱腔所吸引。所以,这也导致了一些学习张先生表演艺术的演员刻意在声腔里用一点歌剧味来体现先生的唱腔特色。当然,如果在运腔时不露痕迹,自然是一种成功;倘若痕迹太重,就适得其反了。
赵秀君老师的演唱,带给我的感觉不是有意的在表现张派演唱特色,而是利用自己嗓音之长和张先生唱腔的音色结合在一起,在处理唱句的行腔时,力求去繁从简,因此,听起来没有雕琢之声,在高低缓急之间保持着声音的饱满却又不失悠扬,余味无穷。象“天波府忠良将宫中久仰”、“到此时顾不得抛头露面”等等唱段。
我在听赵秀君老师唱“自那日......”唱段时发现,她在处理这段唱的行腔时,似乎和其他一些张派演员演唱时有点区别,一些尾音和拖腔收得比较干脆;尤其是“百姓们闺房乐如花美眷,帝王家深宫怨似水流年”这两句,印象中,一些演员对“闺房乐”和“深宫怨”的腔处理得比较委婉,发音有点突出;而赵秀君老师演唱时,她把“闺房乐”和“深宫怨”一带而过,重点放在了“如花美眷”和“似水流年”上。
不知道我把舞台表演分为“含蓄”和“奔放”两种类型,能不能得到戏迷老师们的认可?所谓“含蓄”,就是演员在舞台上对人物的呈现“点到即止”,为观众留下想象空间;所谓“奔放”,就是演员在舞台上把观众想象中的人物状态在表演时都呈现出来,让观众一目了然。
我想,赵秀君老师的表演应该属于“含蓄”型的。
你看,在杨延昭为柴郡主扯断刑具时,柴郡主并没有和杨延昭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只是在走到杨延昭身边时,在身段上、在目光里、在神情中,让观众感受到了柴郡主、一个少女的心潮起伏;同样,在后面的与赵德芳叙述潼台被救一事时,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流露对杨延昭的那种爱意来,赵秀君老师只是用了看似简单的程式动作把柴郡主的娇、羞作了演示,然而,就是在这些看似简单的表演里,念白的语气,念白的神情,演唱时的目光,给了观众无限的想象空间,能够感觉到柴郡主在向赵德芳叙述潼台被救时内心里对杨延昭的浓情蜜意。
我猜想,所以有那么多的观众痴迷赵秀君老师的表演,也许正是她的这种不露声色的表演风格。而含蓄的表演状态,正是传统戏曲文化里表达出的一种剧情里的时代感。当然,这种含蓄,也是流淌在每一个中国人血液里的文化因子。
很想看一出“天津青年京剧团”青年们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