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早年即已出名。1937年,33岁的程砚秋在太原演出时的一些情况,略可从爱国诗人、社会活动家常燕生诗中了解到。
程砚秋在太原演出的是《碧玉簪》、《荒山泪》。常燕生有《太原聆听程(御霜)剧偶赋四绝》。第一首开头两句为:“平生有泪不轻弹,却为秦青再湿衣。”注云:“余二十年前初观程剧《碧玉簪》于旧都,为之涕下。嗣再观此剧,仍挥涕不能止,其感人之深如此。”是程砚秋十多岁时所演《碧玉簪》,便曾感人泪下。20年后再演此剧,其精妙自可知。
《荒山泪》为程派名剧,剧情为明末苛捐杂税严重,民妇张慧珠的公婆、丈夫皆被逼而亡,独生子也被抓去。公差仍向她要税,她只身一人逃往深山荒野,公差也追踪而至。万般无奈下,张慧珠只好自刎而死。
此为悲剧,令人悲怆,但常燕生以为,当时情势下,程砚秋等不当演此剧。所以其诗第三首为:“烽火蓟门夜夺桥,正凭桴鼓助鸣雕。愿将一曲《荒山泪》,化作中华铁血潮。”自注:“《荒山泪》鼓吹和平,立意正大。惟值此外侮时期,似宜更多排主战之剧,以壮士气。音乐感人最深,昔斯巴达战胜攻取,多得力于音乐。中国晏安日久,文学艺术皆偏于非战思想,今日非其时也。”
常诗还有《观程砚秋演〈虎丘三笑〉剧感赋》一首,知程砚秋那次在太原所演之剧还有《虎丘三笑》。
常燕生对程砚秋所演剧目的批评无疑是对的。当时情势下,当然应该演可鼓舞士气的主战之剧。
常燕生同时所作《丁戊之间南行纪事诗》,又写到程砚秋太原演剧事。其一为:“午夜雷声走百輧,程郎歌调正空城。无端呜咽卢沟水,冲断霓裳法曲声。”自注:“七月初,程伶砚秋献艺太原,观者空城,至影响政务。卢变突起,当局震惊,乃严令驱逐出境。”从“观者空城,至影响政务”,可见太原观众对程剧之喜爱。
但因卢沟桥事变爆发,形势突变,当局为防御日寇进攻计,便严令将程砚秋驱逐出太原。这一情节,若非常燕生诗中记之,后世读者便莫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