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岁“杨子荣”来南京了!宝刀不老再唱《智取威虎山》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威虎山下,惟余莽莽,杨子荣一抖披风,龙骧虎踞顾盼自雄。抬眼看去,他的头发已经斑白稀疏,皱纹也爬上了眼角。
8月31日晚,现年84岁的杨子荣扮演者童祥苓来到南京,在江苏中秋戏曲晚会上,再唱《智取威虎山》选段,期间,现代快报记者与他畅谈了“打虎上山”的拍案惊奇。
宝刀不老,84岁童祥苓再续英雄传奇
晚上九点多剧目开始,霎时间,舞台上风声呼啸,白茫茫一片,十几位小演员,身穿虎皮背心,披着黄色大氅,高来高走陆地飞腾。“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高亢玲珑的唱腔传来,潇洒、挺拔,透着股子帅劲。
熟悉的旋律,很容易把人拉回到半个多世纪前,京剧电影《智取威虎山》里的场面:原驰蜡象,地冻天寒,雪山密林之中,突然蹿出一大汉,头戴绒皮帽、身披黑夹袄、手执打马鞭,脚上还蹬着一双薄底的快靴,在茫茫雪原中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终于,“杨子荣”一身白色西装,从舞台后面走了出来,而今的他身材中等、面相斯文,比年轻时瘦削了不少。虽然头发稀疏斑白,但精神依旧矍铄。小演员们避让,他不紧不慢地后退了几步,左手放于腰间,右手握拳挺立,又一次跳起了那段经典的“马舞”,干脆利落,见棱见角,引得场下叫好声震天。
再看他,把剑眉一挑,大手一挥,唱道:“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记者发现,此时的他,虽不再盛年时的大开大合,但老先生金刚怒目的样子,依然情绪充沛。就仿佛耄耋之年的杨子荣,再次站到威虎山下,横刀立马,向死而生,这一刻我们才真正感觉得到:那个战斗英雄,他回来了。
肌肉注射、尿血,演好杨子荣有多难?
从艺76载,这段戏唱过无数遍,童祥苓至今难以忘怀的,还是第一次拍摄电影时发生的事情。
“当初进棚录这段戏,条件有限,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点不能错。错了就要推翻重来。”童祥苓说:“有次我下午两点进去,录到凌晨才出来,唱了18遍。唱到后来,嗓子实在出不了声了,只能给声带肌肉注射,唱一会歇一会。”
记者了解到,当年演戏的辛苦还不止如此,比如为了演好戏里那段“马舞”,童祥苓每天用滑车拉韧带,没日没夜训练,睡眠不过四、五个小时。后来,竟然出现了小便尿血的症状。“那两年的拍摄,花费了我全部的体力和精力。”童祥苓告诉记者,那年,当他演完电影、回到家,孩子已经认不出他来了。他与妻子二人相顾无言,“别人相逢是一段欢乐,而我们却是满眼辛酸。”
其实苦难困顿,何尝不是一种财富。童祥苓每天如杨子荣般,披荆斩棘的生活,也终于得到了回报。《智取威虎山》一经上演,万人空巷,“童祥苓”三个字,也成了杨子荣的代名词。
童祥苓告诉记者,不管自己是三十岁、六十岁,或者八十岁,只要站到台上,他演的杨子荣都不会变。“我喜欢这个人物,喜欢这个角色,他无论何时都是能给人力量、浑身是胆的真英雄。”
大师也是江苏徒弟?直言与南京太有缘!
△ 童祥苓张南云夫妇
当年,麒派大师周信芳先生,收童祥苓为徒,师徒父子,传为一段梨园佳话。童祥苓的妻子张南云,又是梅兰芳先生座下弟子。巧的是,梅、周二位大师,都是江苏人。“江苏出人才,我们老两口的师父,都是江苏人。” 童祥苓坦言,自己与江苏,以及南京,都有极深的渊源。
“我们童家,很久很久以前就来南京唱戏,到今天不知道演过多少场了。”童祥苓说,南京观众的热情给自己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自己也在一次次演出中,对这座城市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只能说,我和南京观众太有缘了!”
记者了解到,九十年代,童祥苓因为经济拮据,曾经靠着开面馆贴补家用。那年,童祥苓的姐姐去世,临终之时得知弟弟已经离开梨园、在面馆帮忙,无不惋惜地叹了一句“唉,可惜。”这件事成了童祥苓心中难割难舍的痛。
“我还是放不下戏台,放不下那些观众。” 童祥苓告诉记者,在沉寂许久之后,他最终选择重回舞台,“只要观众还愿意听,我就会一直唱下去。”
“我今年84岁了,见识过风光,也经历过低潮,这些年来,我发现,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一位英雄搬上了京剧舞台。他影响过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我觉得此生无憾。” 童祥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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