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传统戏曲演出走下坡已成不争事实,但在内地和本港,仍然有一批人不离不弃,用自己的金钱和时间对京剧艺术进行不懈的研究,他们就是被戏曲界称为“良师益友”的京剧票友。
不说不知,与香港一桥之隔的深圳特区,原来近年也涌现了不少业馀京剧爱好者,还组成了不同的团体,定期练习“吊嗓子”和经常登台演出。
有趣的是,这类业馀人士,过去被称为“票友”,意即“玩票”而非以唱戏谋生,活动的地方就称为“票房”,上世纪五十年代南下香江的沪籍人士承袭了这一传统,在港也成立了业馀京剧团体,就称为票友和票房,如其中规模较大的就有早年的“华风票房”和至今仍十分活跃的“振兴票房”。而在内地,解放后,票房和票友被归入“旧文化”和资产阶级生活作风遭到废止,代之以“业馀京剧爱好者”和“业馀京剧班”的新社会名称。但尽管名称不同,成员酷爱传统京剧,而且“身体力行”、出钱出力振兴京剧的目标和性质则是一般无二的。
港近传统深有新意
就在上周,港深两地的京剧票友进行了一次十分有意义的交流活动,位于深圳福田区的“雅悦京剧社”一行多人,应香港“振兴票房”之邀,在王立元老师带领下专程来到位于中环摆花街嘉宝大厦五楼的会址探访,双方成员互相穿插演唱,切磋交流,气气十分融洽和愉快。
“雅悦”客人中,最令“振兴”同人感到意外的,是“票龄”只有三年的戴礼刚,唱的是程(砚秋)派唱腔,一段《锁麟囊》中的“春秋亭外风雨暴”,不仅字正腔圆、不徐不疾,而且声音自然流畅,绝无一般程派票友容易犯的刻意造作的毛病,很好地表达了程腔意韵深长的特点,博得大家热烈掌声。
同样,演唱张(君秋)派的哈川英、梅(兰芳)派的赵薇和朱虹,还有余(叔岩)派女老生茅莉,不仅都有一条好嗓子,而且风格稳重大方,技巧上亦十分讲究和到家。
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深圳客人如此热情,“振兴”同人自然也要“卯上”,其中,享有“全国第一梅派名票”之称的李尤婉云,当日略有感冒不适,但《穆桂英挂帅》中的一段“小儿女”,已经叫深圳朋友们赞赏不已;老旦名票杨邱素琴,其满弓满调的李(多奎)派唱法,在内地已难得一见;还有本港著名心脏医生王寿鹏的杨(宝森)派《文昭关》以及曾倩辉、李亚明、陈范俪?、张范元芳、李姚萍等成员,都各自唱了自己的拿手唱段,而用深圳朋友的“评价”,“振兴”票友们在唱法上更加接近传统,也更富于“老戏”的韵味,这一点大概与传承和环境有关,香港票友“旧”的见得多,而内地“现代戏”的唱法多少也有一点影响。
深圳政府专款支持
而说到港深两地京剧票友的差异,又何止唱法方面,在组织和活动形式上更有明显的差别,问题颇值得探讨。
在本港,京剧票房百分之一百纯粹是私人活动,全靠票友自己出钱出力,包括租地方、聘请乐队、购置乐器和音响器材等,一周两次聚唱,每月开销最少也要六、七万元。如果要登台“票”戏,邀约内地演员合演助阵,排戏和演出费加上场租、赠票等种种开支,没有四、五十万元是不可能的事。如此费用浩大,非一般人所能负担,也就从根本上限制了京剧在港的承传和传播活动。
但是,反观深圳方面,据“雅悦京剧社”负责人戴礼刚介绍,政府每年都有一笔为数五、六百万元的活动经费,供业馀文艺团体申请。以“雅悦”为例,每周一次在福田社区会堂活动,有空调、有音响,不用付租钱。他们一年大概会有两、三次到学校、企业、老人院等演出,每次可获二万元津贴。今年是梅兰芳先生诞生一百二十周年及程砚秋先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市政府文宣部门已与他们联络,鼓励他们举办纪念专场演出,在费用上给予全力支持。
戴礼刚因此向振兴票房负责人李和声、杨昌义提出,建议深、港两地票友在今年九月间共同举办这两场纪念演出,一来共同表达纪念之意,二来也可进一步推动两地交流,为振兴京剧作出共同努力,建议获大家热烈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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