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京剧舞台剧《融》亮相上海，该剧作者之一、京剧裘派创始人裘盛戎的孙子裘继戎，被顶上风口浪尖：有人不能接受一位梨园世子的“不务正业”，甚至认为与舞蹈结合的《融》，是京剧的叛逆作品；但与此同时，评论界却认为这样的尝试值得肯定。有评论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保护京剧的最好方式，恰恰是让传统与看似叛逆的创新这两种创作状态共存。
　　
    为京剧做减法，融合其他艺术形式

　　裘继戎把《融》定义为舞台剧。在这部作品里，他和街舞少年潘沁合作，将京剧表演和多种舞蹈语汇同时呈现在舞台上，来描绘勾脸、勒头等京剧中的程式。单就作品本身而言，《融》并不完美，还有诸多有待改进之处，比如京剧和舞蹈并没有像作品名称那样实现融合，更多时候像两条平行线；舞蹈对于京剧程式的表现，也不够明确。不过，《融》让人看到了像裘继戎这样一个从梨园世家走出来的京剧演员，对京剧在当下和未来出路的思考。

　　裘继戎原来叫裘子千，10岁时被父亲裘少戎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他由此知道，京剧是自己这辈子的宿命。但他也明白，除了像自己这样的人之外，没有人天生必须喜欢京剧。“我爷爷的东西，我喜欢，但别人不喜欢，怎么办？时代不同了，京剧要市场，京剧演员要吃饭，就必须做出改变。”

　　怎么变？在裘继戎看来，京剧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已经自成一体，足够饱满丰富，很难再做加法，最好的办法是把元素抽一点出来，和其他艺术形式相融合，比如把京剧的唱腔放到流行音乐里。“京剧是一只大鸡蛋，我要钻到里面去，从壳里改变它。”
　　
    从新戏到老戏，年轻观众的欣赏路径

　　“会不会担心别人说你做的东西不像京剧，甚至不是京剧？”采访中记者这样问裘继戎。他摇摇头：“像不像，是不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把我喜欢的、觉得好的东西流传下来，推广开来。如果有人因为看了我的这些作品，愿意去戏院听一场真正的京剧，那就更好了。”

　　在文艺评论家毛时安看来，这不失为当下为京剧争取更多观众的一种有效途径。毛时安说，过去人们看戏的规律，是先看武戏，再看文戏，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而今天年轻观众的欣赏路径，则是从新戏到老戏，即先通过新戏培养对戏曲的兴趣，再去欣赏代表了戏曲风范和高度的传统老戏。

　　正因为如此，毛时安认为，当下保护京剧等传统艺术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传统与创新成为舞台上并驾齐驱的两股力量。令人欣喜的是，近年来，既有像全本《霸王别姬》、《龙凤呈祥》这样的经典老戏通过复排重现舞台，让观众领略到京剧原汁原味的魅力；同时也有《融》这样的创新作品逐渐登上舞台，展现出传统戏曲与其他艺术形式嫁接之后的新的样貌。也许，这才是戏曲在当下的最好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