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在北京京剧院，工作人员陆腾飞挂出展示京剧演员个人专场演出的海报。京剧院实行项目制后，演员们焕发出活力，上演的剧目越来越多。　实习生 邓伟摄 
 

        “再来两场，这面墙可真没地方了。没想到今年会有这么多个人专场演出，早知道应该把之前贴的排得再密一些。”北京京剧院市场开发部负责人朱甲说这番话时，正看着眼前挂满演员个人专场海报的这面墙。   

        举办个人专场演出，在梨园行里可是名角才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你要是没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几十年，肯定没人给办专场，以往整个北京京剧院一年也就一两场。但看看眼前这面墙，上面既有赵葆秀、王蓉蓉这样的大牌，还有姜亦珊、张建峰、张云、侯宇这样的年轻人。尤其是才二十多岁的老旦侯宇，居然跟师父赵葆秀享受一样的专场待遇。“要搁在以前，他们至少还得再等二十年。”朱甲说。

    龙套也能唱“头牌”

        11月28日，北京京剧院旦角演员卢彦希与著名花脸孟广禄在梅兰芳大剧院唱《大·探·二》，很多戏迷尽管对台上的旦角都觉得陌生，但听到精彩处还是忍不住地叫好。也难怪大家觉得眼生，卢彦希从中国戏曲学院毕业9年来，因为身体原因再加上京剧院人才济济，从没唱过主角，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跑龙套，演一些三四路的角色。

        正是项目制的出台，才让卢彦希有了这次惊艳亮相的机会。项目制是指剧院的演出活动都单独立项，由各个项目发起人全面负责。北京京剧院院长李恩杰介绍说，在剧院推广项目制的初衷，是希望将演出经营与行政管理分开。“以往剧院三个分团都是由团长负责团内所有演出，运营模式单一，其他演职员的积极性得不到彰显。而现在只要你能拉来社会资金，剧院也会再给予相应的补助和其他支持，每个演职员都能像‘团长’一样，全权运作一个项目。”项目制的推出，还打破了团与团的界限，让所有资源在一个更大的平台上进行调配，减少人力、物力资源的重复与浪费。

        人人都能当“团长”，对年轻演员而言就意味着人人都能当“头牌”。“剧院开会，院长跟我们解释什么是项目制的时候，我就感觉机会来了！”卢彦希说，自己毕业时是优秀毕业生，进了京剧院虽然没有机会当主演，但一直没有放弃努力。“要不是有了项目制，谁会为一个跑龙套的演员办专场呢？我希望同事和领导们能看到我一直在努力，看到我的真实水准。”

    从剧场走到市场

        项目制不仅让年轻人有了露脸的机会，还为他们增加了在表演之外的市场经验。

        “以往到长安大戏院演出，我都是从外面直奔后台，现在我还得先去票房打听一下上座儿的情况。”12月1日，旦角演员姜亦珊在长安大戏院演出《秦香莲》。演出前她看到票房不错，才放心地去后台化妆了。

        作为剧院项目制推出后第一个大胆“吃螃蟹”的演员，姜亦珊发现自己有了很多变化。“我觉得现在的京剧演员应该有两个舞台，一个在剧场，一个在市场，我们不光要琢磨怎么把戏唱好，还要考虑怎么把观众拉进剧场里。”姜亦珊演出宣传的易拉宝在长安大戏院摆放了半年多，要搁在以往她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用市场的角度去看就不同了。

        “这就是资源呀！要不是有京剧院做后台，光凭自己的能力哪能有这么好的事，那得花多少钱呀？”   

        刚刚举办了三场专场演出的花旦张云对于市场也深有感触，“当了项目负责人，你才知道一场演出要想卖座，背后还有那么多繁琐的细节，还要对自己包装设计。这个过程也让演员更加珍惜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机会。”

    像明星那样去包装

        由项目发起人担任项目负责人，并不是说剧院就放手不管了。明年1月要连续举办两个专场的侯宇，对这一点感触最深，“以前像我这样的年轻演员在剧院根本轮不上办专场，要想在外面办，全都得靠自己折腾，一家一家的找媒体宣传，一个大学一个大学地去发放演出宣传单，几天就累趴下了。”   

        这次侯宇的专场发布会创意十足，她一会儿走T台展示自己制作的衣服，一会儿弹古筝炫才艺，就连发布会举办地也是时尚场所。侯宇说，这都是剧院市场开发部的主意。一个项目立项后，朱甲就会和项目负责人一起策划怎么进行宣传和包装。而在张云的宣传策划中，她与时尚品牌的合作被放大，被包装成时尚旦角儿，发布会现场的VCR和访谈环节更像是一个现场版的《超级访问》。朱甲说，他们就是要按照包装明星的方式来包装这些年轻演员，让他们能够吸引一些不看京剧的观众。   

        张云演出《苏小妹》时，现场还真的来了许多年轻观众。演出结束后年轻人说的不是演员的唱念做打，而是“这个苏小妹很有正室范儿！”张云说，我听到这样的议论时特别高兴，这说明他们不是老戏迷，而是京剧的新观众，才会有如此新奇的角度。   

        虽然今年已经有这么多的年轻人活跃了起来，但李恩杰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有了成功的例子，会有更多人参与进来，明年我们要覆盖的可不只是一面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