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六,他们不约而同地赶往一个地方——位于虎坊桥的湖广会馆。这里,北京规模最大的京剧票房——赓扬集,就要鸣锣开唱了。
上周六,是赓扬集第1015场演出。年近古稀的王伯启,照旧一早从海淀奔赴湖广会馆。“场场不落,早就成习惯啦,几天见不着一块儿听戏的老哥几个就想!”
赓扬集票房已有百年历史,初办者是晚清巨贾王君直。当年,他在湖广会馆聚票友,并邀谭鑫培、余叔岩、梅兰芳等名伶前来助阵,一时传为佳话。1996年,湖广会馆重张,北京京剧院的李世英、郭新生夫妇恢复了古老的赓扬集,执行15元一场的低票价,票友登台、名家助阵、北京京剧院的专业琴师伴奏,周周亮嗓。
说话间,远远地已望见湖广会馆的朱红大门。骑车的、坐公交的、家人开车送来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票友,正鱼贯而入。
锣鼓点一响,大伙儿渐渐安静下来。票房组织者兼主持人李世英走上台来,一句“老哥哥、老姐姐们好”作开场,紧跟着就是票友亮相,好戏登台。
87岁高龄的刘文忠老爷子不含糊,走上台来,一段《打金砖》唱得字正腔圆。
中年票友孙永年,这回又是带着婆婆一同来的。她登台献上一段现代京剧,台下坐着的婆婆一脸自豪,边听边鼓掌。唱罢走下台,李世英冲她笑道:“瞧你婆婆真疼你,又给你献花了!都像你们俩这样多好,婆媳之间就没脸红拌嘴的了。”
正说着,后面有人拍了拍李世英的肩膀,转脸一看,大喜。“孩子,你这么快就赶回来啦?”
“少鹏师哥嗓子哑了,我替他。”来的这位眉清目秀的后生,是国家京剧院的一级演员马力,昨晚刚从外地回京。
赓扬集票房演出分前后半场:9时开始先由10余位票友献艺;10时30分以后,则由专业演员献唱。每周,李世英都会约请五六位不同流派、不同院团的专业演员前来助阵,让戏迷们享足耳福。10余年间,梅葆玖、梅葆玥、谭元寿、刘长瑜、张学津、冯志孝……无数名家都登上过赓扬集的舞台。
这些行家也通过赓扬集和无数戏迷成了莫逆好友。“梨园行,还是重情义。这些角儿心里放不下观众,自己不能来定要找个水平相当的救场。”李世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