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笔者来到歙县杞梓里镇外磻溪村,拜访85岁的京胡老人方升涛。 方升涛老屋的一面墙上挂满了胡琴,我们的话匣子就自然打开了。方升涛说,父亲爱好戏曲,常带着他跑演出。童年的艺术启蒙为他的人生道路埋下了伏笔。“15岁到屯溪学做鞋子,店的后面就是京剧院,天天晚上有京剧看,我尤其喜欢听胡琴。” 一年后,方升涛回到外磻溪生活。劳作之余,他跟着村京剧团老琴师学拉京胡,后来便有了登台演出的机会。上世纪80年代京剧团解散后,方升涛便将这份情感延伸到了京胡的制作上。老人说,当时买一把胡琴要十来块钱,可以换一百斤大米了,他舍不得花这个钱,开始琢磨着自己做。 评价一把好京胡,材料、工艺、音色音量缺一不可。京胡的琴杆、琴筒都是竹子制作的,所以挑选竹子至关重要。“琴杆用四年多的竹竿,竹筒要老,必须是生长在阳山上的母竹,”提及如何选材,方升涛如数家珍,“蛇皮太厚不出音,选材料也不容易的,一张蛇皮才能做三把胡琴。”在京胡的制作中,琴杆上每个竹节间的距离、琴筒前后的直径、琴把间距及风口大小都有明确的规定,往往成败取决于毫厘之间。好原料配上好手艺,才能成就一把好琴。 最初,方升涛只是纯粹为自己做琴。找好材料做好琴,一向被他拿来作为提升拉琴水平的自我奖赏。直到后来有人慕名上门求琴。口口相传,有一天方升涛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合肥的陌生人信件,来信人求购两把质量上乘的胡琴。琴做好后方升涛决定亲自送琴。在他的心里,这不只是一场买卖,更像是赴一场票友之约,“送了十多把让他选,我现场拉给他听。那时候到合肥来去路费一百多块钱。不管路费多少,他要我的胡琴,我就要送去给他。” 一份执着总能引来一段缘分。方升涛为琴执着的匠人情怀,吸引来了外界更多的目光,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汪海彬就是其中一员。三年来,他跟踪拍摄方升涛多次,用镜头记录下了许多精彩的瞬间。“他做琴的过程可谓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就是生病了也是那样去做,让我感触特别深。去记录他我觉得非常有意义,想不到我们的深山沟里还藏着他这个‘大宝贝’!” 书法也是方升涛所钟爱的。他的字潇洒飘逸,遒劲有力,令人叹服。但是闲暇中更多的时间,老人还是选择与胡琴为伴。三十年的做琴生涯,已经使其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有时候睡不着就爬起来做琴,越做越有味道。”方升涛说,“京剧是国粹,要弘扬,要发展,只要做得动胡琴我就继续去做,有更多人拉琴我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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