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立中学1986届师生聚会,遇见了朱璟。依然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瓜子脸,身材高挑,两只眼睛会说话。
酒足饭饱,大家兴高采烈地到歌厅去K歌。“先生,朱璟唱京戏,哈灵!”“我只会唱老戏,此地又呒没伴奏带,我就唱个京歌梨花颂吧!”她款款而起,拿起话筒。啊,好一副金嗓子,又甜又亮,韵味十足,听得我连声叫好。“先生还喜欢京戏,正好我下个礼拜在延安西路江苏路李军工作室有场演出,侬有空就来听听。”
那个下午,我早早来到李军工作室,剧场不大,都是老戏迷。四出戏,朱璟的《坐宫》压台。听完第一个《西施》,我就溜出来欣赏李军的书法。正好,她的搭档,上海京剧团国家一级演员徐建忠,化好妆也出来溜达。我俩不禁攀谈起来。
“你是专业演员,我学生只是山寨业余的。”“老师不能这样说,朱璟唱得很好,我们团里有的旦角还不及她。”
能够得到专业演员的肯定,我当老师的脸上也添了光彩。压台《坐宫》,公主和四郎的对唱珠联璧合,脍炙人口,获得满堂喝彩!
打这以后,只要我有空就去听朱璟唱京戏。从《霸王别姬》到《生死恨》,从天蟾舞台到黄浦剧场都留下我的踪影,我还约了朋友、学生去捧场。
一次到天蟾舞台,听的也是《坐宫》,同去的还有她的七八个同学。粉丝特别多,没到剧场,已经有人拦住问“票子有吗”?偌大的剧场,座无虚席。那天,操琴的是她哥哥。她的搭档感冒嗓音沙哑,但台下戏迷依然掌声不断。演出结束,我们到台上献花,拍照留念,十分开心。黄浦剧场《京津沪鲁汉苏鄂粤京剧名票演唱会》,上海有三位名票参加,朱璟作为梅派名票忝列其中。那天演出十分隆重,很多京剧艺术家都来捧场,节目单印制也特别考究。她出场,唱的是传统京剧《挂帅》选段“大炮三声……”穿一袭蓝色旗袍,光彩夺目,唱做俱佳,获得高度评价。
最近一次听她唱戏是在茉莉花剧场,演的是《生死恨》,我邀请了两个热爱京戏的学生一起去听。这次演出音响极好,观众和演员的距离贴得很近,字幕又十分清晰,演出效果特别好。更令我高兴的是五个戏中有两个戏的女主角都是我的学生,除朱璟外,演《游龙戏凤》的女主角凌琳也是我的学生,比朱璟小两届。演毕,我和四个学生拍照留念,那份师生情,又一次镌刻心中。
朱璟出身名票世家,大学读的是医科,毕业后到国外深造,深切体验到作为中国的国粹是如何受到外国人和海外侨佨的欢迎。回国后年届四十多的朱璟决心重新学习京戏,十几年的刻苦努力取得了骄人的成绩,2015年获得《宜川杯票友大赛》旦角金奖!
京戏是国粹,但青年人喜欢的并不多,朱璟的京戏路还很漫长。我今年76岁了,只要精力允许,还要去听她唱戏,为她鼓掌加油,也算是为国粹出一分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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