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周五。《空中剧院》现场直播了“第七届中国京剧艺术节”的新编京剧《春秋二胥》的演出。这是《空中剧院》对这次“京剧节”的第七场直播了。是上海京剧院的作品。主演：安平、傅希如、高红梅等。

        先扼要的说一下剧情。这是一个讲复仇的故事。春秋时期，伍子胥在楚国上大夫申包胥的帮助下逃出了楚平王的追杀。而申包胥因救伍子出逃被楚平王打入死牢。19年后，伍子胥借吴国的兵杀到楚都郢城脚下来报当年灭门之仇。楚平王闻讯被吓死。楚昭王执政。楚昭王为挽救岌岌可危的楚国，赦出申包胥，希望申包胥能够劝退伍子胥。尽管，楚昭王为伍门昭雪、颁诏谢罪，并以后辈之礼祭奠伍子胥之父伍奢。但没有减弱伍子胥报灭门之仇的决心。同时，申包胥对伍子胥也苦苦相劝无故。终于，伍子胥为报家仇，不顾楚都百姓性命，放水淹了郢城，留下了一段千古恨的传话......

        我想说，京剧节的剧目播出到现在为止，感受到舞台上的表演的强力冲击的，莫过于这出《春秋二胥》了。在整个观播出的过程里，心绪一直是受舞台上的表演控制的。想，用“表演动人、情节扣人、唱腔悦人”赞这出戏，是不过分的了。有理由相信，这出新编戏如果再花一点时日雕琢，完全可以以“精品”之作立于梨园了。

        这出戏的成功之处，我以为我们可以在这几个方面来感受：情节的处理，演员的选择，音乐的烘托，唱腔的表现、舞美的运用等。

        情节的处理：情节紧凑，人物的来龙去脉清楚，伍子胥报仇的重点突出。在伍子胥还没有实施报仇之行时，几乎每场戏都带有“伍子胥要来报仇”的喻示，让戏剧冲突的元素随表演的深入不断扩张，达到了“扣人”的效果；
   
        演员的选择：剧团选择安平、傅希如两位演员担纲主演，我以为，恰如其分。他们的表演特色，一个激情四射一个含而不露，起到了为戏中人物锦上添花之效。还有就是阖闾和楚昭王的表演，阖闾的那种“煽风点火”的神情，楚昭王的念白等，包括高红梅和其它主配演员的表演，也为戏的精彩，起到了添砖加瓦的作用。
    
       音乐的烘托：无疑，觉得，这出戏的成功，音乐创作功不可没。自然还有配器。不仅乐曲顺耳，感到音乐气氛很适合剧情氛围。不管是开场音乐还是间奏，或者是场中的伴奏，能够给人一种提示和寓意。特别明显的是，戏的第三场音乐的伴奏，既有沉闷的哀的气氛的营造，还有一种描写在等待伍子胥到来的楚昭王等人的心里的一种恐慌和担忧的心理的体现，还包含了在提醒观众这场戏的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音乐的烘托和陪衬，起到了激发观众看戏情绪的作用和效果。

        唱腔的表现：这里的表现，实质是演员唱的表演。一出戏，有好听的唱段是必须的。但好听的唱段不能没有声情的演唱。人、景、情三者合一，才会使表演散发出感染力。这出戏的唱段，“老”，有老的韵味；“新”，有新的动听。而安平或者傅希如，通过自己对人物的解读，已经把人物的演唱化为了一种“倾诉”和“内心的呻吟”，使得在看戏的过程里，进入了欣赏和提高两不误的境界。即便是后面孟嬴和伍子胥的【二黄快板】，我们听到的也是人物之间的“指责”和“争辩”。从某种意义上说，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超出了纯粹的表演意义而进入了演化事件、传递人物情感的状态了。

        舞美的运用：不管是舞台空间的表现还是布景的三维体现，我觉得，舞台的画面有新意又不离戏的特定的环境，色彩的处理，或布景或服装颜色或布的灯光，不仅时代感（戏的）比较明显，且对戏的气氛的渲染，起到了作用；彩陶和青铜器图像的表达，又使戏的厚重感更加突出了。

        看完这出新编京剧《春秋二婿》还有一种思绪被缠绕。这便是对当前的新编戏的一点看法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萦绕已经不少时间了，但似乎找不到能够把这些想法“引出来”的引子。看《春秋二胥》，给了我这样一个契机。现在，就一吐为快。还望各位老师不嫌这块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新编京剧或者现代京剧，应该怎样在当今的舞台上赢得观众对她的青睐，“新”要怎么做？“继承”又该怎么呈现？我觉得，《春秋二胥》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例。
   
        要有一个好的故事，是必须的。这个故事情节要紧凑，主题鲜明。不管是历史人物题材还是宏大的历史事件。戏曲的终极表演，还是舞台上的角色起决定性作用。因此，受舞台表演的限制，不能用面面俱到的方式来进行演绎，而是要把人物放在事件里引出戏曲冲突。每个出现的人物的去向有交代。

         演员的选择，是一部新戏能否成功的关键。假如说传统戏里的人物是靠演员的表演才能来征服观众的话，那么，新编戏里的人物要立足舞台，还需演员的本身的气质以及演员所具备的表演特色是否适合剧中人来取悦于观众。

        新编戏如何体现传统程式的表演，我以为，这不应该是一个问题的。我们可以从几个“样板戏”的表演里，随时随地的找出一些传统戏表演的元素来。京剧（戏曲）的表演是离不开“四功五法”的，不然的话就无法表现人物。问题是“新”和“传统”应该做到怎样的有机搭配？写意和写实应该怎样来体现？尤其是在当今这个文化科技迅猛发展的时代里所创作的戏曲舞台作品，不能不刻上时代烙印。那么，哪些表演要凸显“传统”？哪些表演要体现“新的元素”？演员的脸谱，舞台的空间设计，景的搭建，场景的再现，灯光（包括三维动画）的调度运用，行当的取舍，等等。新编戏，就要像新编戏。有新的舞台造型，新的表演手法，新的人物形象。当然，这一切的新，不是“标新”而是与“传统”有区分的“新”。

        唱腔，是戏的中枢。好听的唱腔，要给人以一种顺畅、顺耳，更要能够和剧情融为一体，而不是为让演员来唱一段而设计一段唱腔，这样一来，便会出现演员的唱在剧情里“跳进跳出”，消弱了表演气氛。

        我想，情节生动紧凑、人物形象鲜明、唱腔动人顺耳应该是一台新编戏应具备的主要因素了。不过，似乎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是戏为人设还是人为戏立。

        呵呵，一条不折不扣的裹脚布。希望没熏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