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记事：京剧老生贯大元

        贯涌回忆：1945 年，10 岁的他第一次登台唱戏是在三庆园。他的父亲贯大元，9 岁时入尚小云主办的荣春社科班，常驻三庆园。" 那次演的是《安天会》，我演的是 28 星宿中的一员，难以想象，当时小小的舞台上要站四五十个演员，场面之恢弘，是绝无仅有的演法 ……

        贯大元，京剧老生。原名贯瑛，字昱明，乳名大元。原籍京郊顺义，生于北京。7岁从名教师贾丽川学文武老生，与许荫棠、刘春喜、李鑫甫、张荣奎、高庆奎、刘砚芳等为师兄弟。当年有“老生台上唱是谭鑫培，台下教是贾丽川”的评语。7岁初登台在玉成班唱《文昭关》，9岁在百代公司灌唱片《黄金台》、《闹府》（另一说：百代版唱片录制于1910年4月计有：《黄金台》（32749）、《闹府》（32750）合一张；《空城计》（32751）、《奇冤报》（32752）合一张，凡两张。《空城计》实际唱的是《失街亭》。）

        贾丽川病故后贯大元向丽川之侄贾洪林继续学谭派戏，洪林为大元的姨夫，对谭派艺术素有研究，对大元关怀备至，将自己所会之戏倾囊相授，大元得其亲炙，所学老生剧目均宗谭派。以后又向吴联奎、姚增禄、刘景然等名家问艺。民国初年结识王瑶卿、余叔岩，某些剧目又受到他们的指点。贯大元曾陪王瑶卿弟子演出，王则为之加工谭派戏唱腔；余叔岩为之说过《别母乱箭》、《搜孤》，而贯又把贾洪林传授的《天雷报》、《打侄上坟》、《战太平》等戏的要点向叔岩做了交待。

        1908年贯大元与梅兰芳、周信芳、林树森等人在喜连成科班搭班演戏，大元每次回来，必到贾洪林家中，将所排演的戏，再走一遍，让姨夫给把把关。从1917年至1932年，贯大元在北京搭班演出剧目有：《骂曹》、《卖马》、《阳平关》、《黄金台》、《碰碑》、《法门寺》、《庆顶珠》等正工老生戏40多出，深受广大观众的欢迎。1919年4至5月间，贯大元曾随梅兰芳首次东渡日本，演出剧目有《空城计》（孔明）、《乌龙院》（宋江）、《天女散花》（文殊）等。

        同行对贯大元的表演评价很高，姜妙香、程玉菁等名家都称赞过贯大元，他和四大名旦及徐碧云均合作演出过。对他们演出时的不同特点都了如指掌，因此配合默契，珠联壁合。1937年由张古愚主编的《戏剧旬刊》中将贯大元列为须生“四杰”之首，即贯大元、谭富英、马连良、杨宝森。

        1950年中国戏曲学校成立，贯大元应邀到校执教，十多年来为学生传授了谭派老生戏50多出，在教学中他曾经强调“戏改要讲究，而不要将就”。他为国家培养了一批著名的演员，如孙岳、王荣增、李鸣岩、魏克虞、杨韵清、孔雁、金桐、李春城、绪正泰、陈增堃等。贯大元一生灌制唱片，除前述外，还在胜利、高亭、蓓开、大中华、开明等唱片公司灌制了《骂殿》、《斩子》、《坐宫》、《牧羊圈》、《苏武牧羊》、《困曹府》等。

        当时剧评家评论贯大元的表演是“许荫棠之堂皇，李鑫甫之功力，贾洪林之做派，兼而有之”。“许之堂皇”指能唱王帽戏，如《上天台》、《骂殿》、《打金枝》、《金水桥》等，多为一般谭派老生所不敢轻动者；“李之功力”，指他擅演靠把老生戏，如《战长沙》、《定军山》之黄忠，《战太平》之花云，《南阳关》之伍云召等；至于“贾之做派”，则因他念白、身段都极讲究，如《乌龙院》、《盗宗卷》、《审头》、《铁莲花》等，亦当行出色。故“兼而有之”之说，实非过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