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是北京入伏以来最热的一天。戏迷们却在国家大剧院小剧场过足了戏瘾。这里正在火热上演程派（程砚秋）新秀沙霏主演的《孔雀东南飞》。这是北京京剧院2022年度“京剧传统剧目挖掘整理项目”里的五出戏之一，沙霏是当晚担纲主演的近90后。今年四月初，她曾在长安大戏院成功上演此剧，获得了观众们的一致好评。

        这次演出刚一落幕，戏迷们就凑到台前，簇拥着她走到前厅，见她笑盈盈地对到场的观众们表示感谢，并随口说着“今儿可累死我了”。是啊，炎炎夏日里，演员头戴繁重的首饰，身着厚厚的戏服，在布满镁光灯炙热的舞台上连唱带舞，近两个半钟头的大戏（中场无休）演下来真是挺不容易的。言语间尽释出她的率真性情。接着沙霏欣然接受采访并亲切地与百名戏迷逐一合影留念。她深知没有戏迷们的喜爱和拥趸就不会有“角儿”，她要用功、再用功，尽心竭力完成好每一场演出以回报大家。这场演出令她难忘，因为前一天排练正好赶上她的生日，她曾在微博上透露，“自工作以来，每年的生日几乎都是在排练场或舞台上跟同仁们一起度过哒，非常开心”。可见作为一名戏曲演员真的很不容易，几乎没有节假日。“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此言果然不虚。

        《孔雀东南飞》是中国汉代乐府民歌中的长篇叙事诗，后人盛称它与北朝的《木兰诗》为“乐府双璧”。因为诗的首句为“孔雀东南飞”故得名。全诗共三百五十七句，主要讲述了庐江小吏焦仲卿之妻刘兰芝贤淑勤劳，夫妻恩爱，惟有焦母看她不顺眼，百般虐待并逼子休妻。二人忍痛分别，相约不再嫁娶。但其兄贪图聘礼，又逼她改嫁太守之子。苦命的刘兰芝在新婚之夜仓皇逃出，践行夫妻二人之约，和焦仲卿双双投池自尽。该故事控诉了封建礼教的残酷无情，歌颂了他们的真挚爱情和反抗精神。全诗语言优美，名句甚多，人物刻画栩栩如生，不仅塑造了他们夫妇心心相印、坚贞不屈的形象，更把焦母的刁蛮顽固和刘兄的蛮横无理刻画得入木三分。上世纪三十年代，陈墨香先生根据该诗改写成了京剧《孔雀东南飞》剧本，并由程砚秋先生和“通天教主”王瑶卿先生进行创排，使此剧成为了一出唱作俱佳的精品剧目。王瑶卿先生又在《孔雀东南飞》剧本的基础上，改写成《焦仲卿妻》(或名《刘兰芝》)。该剧首演于1934年7月18日的吉祥戏院，获得了巨大成功。此戏一经推出后，著名的青衣演员们都积极学演，侯玉兰、白玉薇、张玉英、绿染香、王玉蓉、吴肃秋、童芷苓、李世济等都先后演出过。当代程派艺术的领军人物迟小秋尤其擅演此剧。这出戏正是程派第三代传人迟小秋亲自传授给学生沙霏的。沙霏自幼喜爱京剧程派艺术，10岁开始向程派教育家李文敏教授学艺，李和迟二位分别师承程砚秋大师的嫡传弟子赵荣琛先生和王吟秋先生。正所谓程腔悠远，代代相传。

        沙霏的扮相清秀俊美，嗓音圆润饱满，身姿窈窕，台风稳重，表演大气。她饰演的刘兰芝从手捧药汤刚一出场就获得碰头彩儿。只见她神色略显忧伤，只因婆婆家法甚严，允她归宁限期三天。偏偏遇到母亲生病，需多留半日煎药侍亲，她也曾托付兄长去到婆家请假说明情况，奈何其兄是纨绔之辈，根本就不曾去。

        上场后的第一段唱腔展现出了她的焦虑不安和矛盾心情〔西皮慢板〕“赋归宁偏遇着老母得病，出嫁女也应当奉养娘亲。但恐怕误期限婆母使性，到此时真成了两难之人”。沙霏的举手投足，吐字发音，中规中矩，颇有其师的风范。此时，焦仲卿已然奉母命前来接她回去。可怜她回家之时就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焦母因她逾期未归，勃然大怒，连声斥责。焦仲卿夫妻二人虽然感情甚笃，但他生性懦弱，也不敢真正地维护妻子。恰逢此时府衙传唤，命他回衙理事。他走后，焦母看兰芝的鲜亮衣裙不顺眼，命她即刻换上素服，并罚她在此织绢，一日一夜不许回房。她自己则坐在一旁监工并百般刁难，乃至于无中生有，甚至动用了家法。这场戏从此处渐入高潮。“夜织”和“投水”两场戏皆是唱做繁重，也是这出戏的戏核儿，需要演员有较高的艺术水准才能把刘兰芝内心复杂的情感通过面部表情和动作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沙霏的表演张弛有度，分寸火候掌握得很好。婚前待字闺中的刘兰芝，美丽聪慧，熟稔女工，知书达理，“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是真正的淑女。婚后的刘兰芝深明大义，尽管嫁入焦家数年来的遭遇是“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仍独自忍受婆母的长期虐待，努力织绢养家，为的是免除丈夫的后顾之忧，能够安心做一名廉吏，她是忍辱负重的贤妻。接下来的大段唱腔二黄慢板和两段新颖别致的二黄快三眼，唱出了她内心的苦闷与哀怨。〔二黄慢板〕“那焦郎他本是庐江小吏，每日里到公府相见常稀。在娘家学箜篌读书习礼，入焦门常独自夜织寒机。睡眠迟还须要鸡鸣而起，日继夜，夜继日，从朝至暮，永无休息，做媳妇实在难为”。〔二黄快三眼〕“奴每日在机房穷心尽力，为的是一家人吃饭穿衣。可怜他在府中奉公守己，又何曾贪贿赂，吸民膏，剥民脂，鱼肉乡邻，恶怕善欺。夫廉洁妻应当助他仗义，但愿他守清洁一世不移。奴织纺三日间缎过五匹，妇人家本份事理所当为。今夜晚却缘何不如往日，一阵阵心慌乱难以支持。织不完又恐怕婆婆生气，听她言吓得我魄散魂飞”。

        此处除了展现演员的唱功之外，体现做功技艺的桥段是织绢织到夜幕降临，焦母命儿媳刘兰芝去点盏灯。开始兰芝很自然地把点好的灯放在桌上，不料遭到焦母的大声斥责，说是离顶棚太近，污蔑她是存心放火。兰芝闻言吓得迅速把灯拿起，知道婆婆又在故意刁难，心中害怕，手足无措，不知究竟把灯放在哪里才称婆婆心意。无奈之下，她把灯放在织布机的座位旁，被怒斥，又放到婆婆坐过的椅子上，也遭责难。于是她开始持灯四望，一时间竟寻不着合适的放灯之处。在婆婆不断责骂催促“快，找地儿”和“拿起来快拿起来”的呵斥声中，周旋于一桌二椅的小空间里往复寻找，只见她一手持灯，一手水袖翻飞，在疾步飞驰的圆场中惊恐焦急地寻找着放灯处，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间，焦母厉声骂她无用又发责难，遂向兰芝要灯，说是要自行安置。此时兰芝躬身捧着灯，双手颤抖，踟蹰着缓步向前，将灯送到焦母身旁，焦母故意不接，从左侧再送到右侧，反复数次后才体若筛糠，颤颤巍巍地将灯递到婆婆手中。刘兰芝这些纤弱又极具张力的动作，加上全堂乐队锣鼓经的默契配合，强烈地烘托出她惯受虐待对婆婆产生的极度恐惧心理，看的出这大段表演，沙霏无论是从揣摩人物心理层面还是在唱念做表方面都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把这位忍辱负重、善良受气的儿媳塑造得惟妙惟肖。这段戏的表演难度很大，要求演员手、眼、身、法、步有高度的协调一致性。

        此外，还有表现焦母步步紧逼的场景，婆媳二人四目相视，搓步儿缓行半圈圆场儿的对手戏，把动感十足的表演寓于大段的身段展示和抒情唱腔中，夸张中有美感，大大地提高了艺术观赏性又没有偏离真实性。这些沙霏做得很到位。焦母把灯接过来以后又在兰芝放过灯的地方逐一试了一遍，最后也是别无它法，仍叫兰芝把灯放回到最初的那张桌上去。情节是何其地讽刺，使得观众们痛恨焦母的同时更加同情刘兰芝的悲惨境地。这段精彩的对手戏，沙霏和梅庆羊两位演员表现得非常出色，表演一气呵成，观众们大饱眼福，直呼过瘾，台下叫好声和掌声接连不断。接下来的情节是焦母验绢，故意吹毛求疵，说兰芝成心糟蹋东西与她作对，不问青红皂白更不顾兰芝苦苦哀求，上来就是一顿毒打。之后便去至女儿房中休息，扔下话，让兰芝连夜再重织一匹绢，织不完还要责打。这里焦母对自己女儿的百般疼爱更反衬了她对儿媳刘兰芝的暴虐不公。

        当焦仲卿深夜归家至母亲房中问安时，意外看见妻子还在织绢。问及缘由方知事情原委。兰芝不忍丈夫为难便叫他不要多问，并告知此刻焦母在小姑房中才刚睡下，劝丈夫不要打扰，细节中显示出她的孝心纯良。其夫心疼兰芝，劝她夜已深应一同归房休养，并说道“若母亲怪罪下来由他承担”，兰芝担心婆婆不悦，任丈夫怎么劝说都不肯回房，小夫妻在拉扯间被焦母撞见，她满嘴污言秽语，言语间尽是侮辱之词“狐狸精迷惑夫君”。当焦仲卿解释是自己的主意时，焦母立刻质问他：“回到家为何不先向母亲请安？反倒先去看望媳妇！”焦仲卿回复，妻子告知他，母亲已在妹妹房间睡着，先不要进去打扰。不料想就是这句话，引发了焦母的雷霆之怒，即刻要求焦仲卿休妻。“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小夫妻闻言痛哭流涕，双双跪地一同哀求，怎奈焦母铁石心肠，坚决不允。在封建社会，休妻对女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意味着永生都抬不起头。关键时刻倒是小姑的一番话点醒了刘兰芝：“嫂子在我家这样毫无生趣，倒不如趁早回娘家，或许还能留条活命，何必在这儿哭呢”。

        闻听此言，兰芝决定不再低眉顺目苦求情。天还未亮，她就被婆婆强行推搡出门。这里的一段唱腔声情并茂地道出了刘兰芝婚后所忍受的种种冤屈：“刘兰芝成覆水伤心泪迸，拜别了高堂母再别夫君，到你家数年来艰苦受尽，昼夜里伺颜色忍气吞声。到今日无罪过反遭排摈，望官人你不必重记前情。对小姑道万福更须孝顺，从今后真成了陌路之人”。即便是到了被无情休弃的境地，善良的她还是顾念旧情，礼数周全。而后，就有了这样一幕“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刘兰芝问焦仲卿“今后有何打算？”他却囊中无计，只说“不如二人一同自尽，一了百了”。反倒是兰芝坚贞不屈，对冷酷的现实仍抱有一丝幻想，依然憧憬美好的爱情生活，表达出誓要抗争的决心。她说道：“我是一女子还不曾退缩，你乃堂堂男子不该如此软弱”。于是，二人约定“你不娶，我不嫁”。“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此外，兰芝还道出自己的忧虑“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果然，兰芝回到娘家后，只能遵从“三从四德”，被其兄硬逼着改嫁了太守之子。梅庆羊饰焦母

        新婚之夜的投池自尽是本剧的第二个高潮。沙霏很好地把握了表演节奏。这场戏的剧情安排十分紧凑，有大量的动作表演和念白，还有一段脍炙人口的西皮流水板唱腔，表达出刘兰芝已决心赴死的悲愤和绝望。花烛夜，为保全贞洁，她将新郎灌醉后从洞房逃出，闷帘儿唱西皮导板“听三更正好是开门潜走”，高腔时如穿云裂帛，低腔时幽咽委婉，沙霏通过声腔艺术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刘兰芝此刻复杂的心情，使在场观众们听了皆为之动容。导板唱罢之后快速退步上场，行至台口处忽然转身翻袖前扑、卧鱼儿倒地，一连串的动作表现出她慌忙逃出的情景。接唱〔西皮散板〕“防有人追踪我步步回头，我不能与焦郎共同白首，到如今也只好一死方休”。演到此时，观众的心也随同她提到了嗓子眼儿，替她捏把汗。只见她边逃边表述内心的情感，原想出嫁前在娘家寻死，又恐“哭坏了老母”。好一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刘兰芝，善良的她事事都为人着想。行至中途，黑暗里她遇到了前来问罪的焦仲卿，开口便质问她：“为何负约变心？”兰芝回复：“当初你休我回家时，曾对我母亲言道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如今也是被兄长逼迫，不得已而为之！”焦仲卿听罢气愤地说：“如今你虽另嫁他姓，我焦仲卿是绝不再娶！”

        听到此，刘兰芝强忍悲愤更加坚定了赴死的决心！唱道：〔西皮流水〕“焦郎此话休出口，莫把兰芝当下流。你我夫妻恩情厚，我岂能再结凤鸾俦。洞房中全仗葡萄酒，灌得新郎醉如牛。要寻死刀绳不凑手，无奈何投清池以死相酬”。这段脍炙人口的西皮流水激愤人心，唱腔配合身段表演水袖翻飞，曲终唱罢，观众们立刻报以雷鸣般的掌声，直将本剧推向最高潮。兰芝的一番肺腑言表明心迹，打消了丈夫的疑云。仲卿又问：“当初你曾言道为人不可轻生，为何今日却执意赴死？”兰芝回复：“焦郎啊，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再若不死，夫妻的情义就不能保全了！”到此时，一个有主见，勇于抗争的刘兰芝的形象瞬间丰满、鲜活又立体地呈现在观众面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纵然是弱女子也要以命抗争，品性高洁的她绝不屈服，可谓光彩照人。剧情尾声：在太守府里一片“找新娘”的呼声中，夫妻二人挽手疾速两圈圆场儿飞奔至舞台正中央，一同面向观众亮相，后退撤步的同时二人水袖上下飞舞，速度由慢到快退至舞台后区，二人云手接反蹦子腾空跃起，屁股座子稳稳落地，以示夫妻双双投水而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至此，此戏戛然而止，演出在观众们愤愤不平的唏嘘感叹和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余味无穷。

        一曲悲歌常演不衰，源于每一代戏曲人深刻的理解和精湛的演绎，还因为它强烈地控诉了吃人的礼教，讴歌了忠贞的爱情，寄托了人民群众对爱情婚姻自由的热烈向往。原诗里刘兰芝先行“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而“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夫妻二人是先后自尽的。改编后的京剧情节是二人一同投水自尽，这样的表现使得此剧更有震撼力、冲击力和感染力。《孔雀东南飞》的剧情并不复杂，却是一出很“吃功”的戏，唱念做表均吃重，十分考验演员的演技，在近150分钟的重头戏里，沙霏作为领衔主演几乎一直都在场上没下来，用自己身临其境的表演把观众带入悲苦的剧情中，这出戏对于任何一个演员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沙霏演得很成功，比起春季的那场演出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剧中焦仲卿的扮演者包飞是优秀的小生演员，焦母的扮演者梅庆羊是优秀的文丑演员。他们二人都是国家一级演员，是北京京剧院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倾情助演无疑为该剧增添了许多亮色，充分体现了京剧业内传、帮、带的优良传统，也是剧院按梯次培养优秀青年演员的好举措。

        沙霏本科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2011年拜李文敏先生为师，先后学演了《锁麟囊》《窦娥冤》《春闺梦》《红鬃烈马》《四郎探母》《贺后骂殿》《朱痕记》《三击掌》《汾河湾》等多出程派经典剧目。北京京剧院为培养新秀，于2016年将沙霏调配到青年团，自此开始跟随程派名家迟小秋学习程派艺术，先后学演了《碧玉簪》《孔雀东南飞》《锁麟囊》《龙凤呈祥》《玉堂春》等剧目，随着学习的不断深入使沙霏对程派艺术的理解和认知更加全面深刻，并通过舞台实践持续地积累经验、不断提高。她深深地懂得艺无止境，必须提高艺术修养，练好扎实的基本功，悉心观察、揣摩老师的一招一式，每一句念白，每一处唱腔，做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期待沙霏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努力，积极进取，早日形成自己的表演风格取得更大的进步，以回报北京京剧院和恩师们的培养，回馈广大戏迷的厚望，为京剧守正创新倾心尽力。

        程派名家迟小秋1977年入阜新市戏校学戏，学习刻苦，表现优异，毕业后被分配在阜新市京剧团。1981年开始跟随程砚秋大师嫡传弟子王吟秋先生学习程派，1983年4月，正式拜师，恩师赠名为“迟小秋”，寄托着王吟秋先生对爱徒的无限希望。她19岁便荣获中国戏剧界最高奖项“梅花奖”，被著名剧作家翁偶虹喻为“程派标准传人”，是当今京剧程派艺术的领军人物。她是北京京剧院领衔主演、青年团团长。她唱做俱佳，舞台功力深厚，享有很高的艺术成就和造诣。其代表作有《锁麟囊》《窦娥冤》《碧玉簪》《荒山泪》《孔雀东南飞》《文姬归汉》《三娘教子》《红佛传》《审头刺汤》《青霜剑》《鸳鸯冢》《玉堂春》等。创作的程派艺术风格剧目有《梁山伯与祝英台》《胡笳》《法官妈妈》《宋家妹妹》等。她多次参加全国和国际重大艺术活动，曾率团先后赴全国各地以及港澳台、美国、加拿大、法国、瑞士等国家和地区演出，受到热烈欢迎和广泛赞誉，在海内外戏剧界颇有影响，为京剧程派艺术的传承和弘扬做出了极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