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看京剧《红灯记》,大幕拉开前,一位青年男演员身着八路军军装,一个敬礼后,背诵一段当时称为最高指示的毛泽东语录:“成千上万的先烈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而后“大刀进行曲”响起,戏开场。
如今,观北京京剧院的《红灯记》,没有了开场前的这一幕,却真实地表达了在另一个抗日战场,共产党员与革命群众,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的崇高精神,不管是几次观看,都让人在欣赏京剧艺术的同时,对英雄肃然起敬,有高举起他们旗帜前进的激情。
“万里长江波浪翻,我家红灯有人传。”1963年《红》剧的问世,是上海沪剧团、哈尔滨京剧院、中国京剧院的艺术家们创作的硕果,她鼓舞了几代人。而今50多年过去了,仍受老中青三代的追捧。1990年纪念徽班进京200周年时,孙岳、袁世海、高玉倩、刘长瑜等原班演员演出原版的《红灯记》时,一票难求,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后来,钱浩梁、袁世海、高玉倩、刘长瑜又在人民剧场演出了电影版的第一场至第六场,又造成了轰动,以至成为首演者的绝唱,尽管当时的主要唱段因为主演年事已高,是采用放录音对口型的做法,但戏迷们都没意见,只要看看他们就行了。
现今,谁来传承“红灯”,看了几家院团的演出。我觉得北京京剧院的好,首先是演员梯次配备,特别是李玉和的扮演者难寻称职演员,韩胜存、张建峰都很棒,沈文丽、康静中青年结合,更有梅派大青衣张馨月,筱派、荀派花旦索明芳、张云、朱虹等几位青春美女演员饰铁梅,传承下去是铁定了。对韩、康、索与张馨月的演出,我已写过文章给予点赞,这次又看了韩、康、张馨月和张建峰、沈文丽、张云的演出,感觉各有千秋,均很成功。我请来的朋友是文化人,他们看过原版,这次的评价是:30来岁的青年演员把那个血与火的年代的人物气质演出来了,这不只是演技好了,而是深入到抗战的年月,化到了人物身上。不少戏迷对这出戏都背下来了,有的还在文革中的工厂宣传队演过这出戏,看后评价是个好字。有眼尖的人看到第七场侯宪捕陪鸠山去李家没提着点心匣子都提出来了,“是不是忘了拿”。
在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前夕,看这出戏更有意义,其中的主要唱段和“我要你仔细想一想你们的下场!”、“难道你们杀了人,还要我老婆子承当吗?”等铿锵有力的念白都赢得了满彩。李玉和抚椅拍案大骂“狼心狗肺贼鸠山”和趟镣戴锁“锁不住我雄心壮志冲云天”的代表中国人民英勇不屈抵抗外侮的形象定格于人的脑海中。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日本政府越是不承认侵略罪行,我们越要演,让后代记住落后就要挨打,国强才能扬眉吐气。
此时,老戏迷怀念起1964至1966年那个版本,孙岳先生等演过,央视、京视均有录像,那个版本接地气,人情味浓,唱腔也好听,多了一些自然,少了一些高大全和有些生硬的东西,还李玉和一个普通人但机智勇敢的形象。如能把它恢复起来,便使众多名家多年的努力没有付之东流,两个版本轮流上演,也是好事。此建议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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