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友善与仁爱的人间颂歌
    ——京剧现代戏《生死愿》观后

        《生死愿》是根据真人真事创作改编的。它讲述的是一个山乡奶奶感人肺腑的故事：竹山村兰秋莲老人相依为命的孙子雷春山，名牌大学毕业后主动要求回乡支教，不料在回乡前夜，被车祸夺去了年轻的生命。惊闻噩耗，兰奶奶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肇事者肖师傅一家也惶恐万分，欲卖房赔偿。当兰奶奶与肇事者一家见面后，见其家生计艰难，又为人诚恳忠厚，便以坚忍、宽容、友善、仁爱来面对现实，谅解对方。

        全剧用五场六个片段，巧妙地展现了兰奶奶从盼孙儿归到闻知噩耗、精神恍惚，再到接受现实、面对肇事者、为孙儿处理后事以及让其魂归故乡的全过程。

        起首“竹山村”一场，把欢快清脆的赣南民歌《斑鸠调》等江西地方特色音乐素材与京剧音乐有机结合成为主题音乐变奏，并通过对竹林掩映的江西山乡和谐秀美风光的展现，使全剧散发出浓郁的赣地风情。剧中还极力铺陈兰奶奶、冬妹、老校长等待春山归来时的欣喜与激动，不仅衬托出春山在亲人及家乡父老心中的美好形象，更是为后文惊闻噩耗等悲剧性剧情的开展起到欲抑先扬、对比烘托的效果。

        “突闻噩耗”与“医院病房”等场重在抒情和展示人物内心。兰奶奶闻知孙儿噩耗后痛不欲生，神思恍惚乃至出现了幻觉、梦境、回忆等，该剧大量运用多媒体舞台技术，通过各种幻象的闪现以及过往画面的交织，立体展现了兰奶奶心理变化和内心冲突。

        此外，还有大量感人的抒情唱段，如“炊烟起了，我在灶边想你；夕阳落了，我在船头念你；花儿开了，我在山坡等你；叶儿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想你念你，盼你等你……”唱腔富有层次，或低回凄婉、如泣如诉，或激越高亢、撼人心弦，加上颤膝跪行、抖手、“挺僵尸”等动作语言及技法恰到好处的运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兰奶奶的悲痛。之后在病房中与孙儿的“阴阳对话”，宛若平常祖孙叙聊，但却是生死相隔的哀思梦呓，很好地渲染了女主人公内心的哀痛！

        “怒闯肖家”一场是该剧极难演绎之处。从丧孙之痛中平复过来的兰奶奶在野辣辣的外孙女冬妹的陪伴下，怒闯肇事者肖师傅家。虽然此剧来源于真人真事，但由生活真实提炼而来的艺术真实显然要高于前者。要在艺术舞台上让一个失去挚爱孙儿的农村老人原谅肇事者，需要有符合情理的动机、并做足做够戏份，否则这种思想转变是难以让人信服的。该剧主创巧妙地增加了更多表现兰奶奶内心挣扎和苦痛的台词，并让肖师傅认兰奶奶为干娘，肖女愿继承雷春生的遗志，回竹山村当乡村教师……剧情得以平缓过渡。加之主演翟墨精湛的唱念及表演，用一系列抒情唱段和念白，充分发挥赵派老旦唱腔的优长，演唱质朴细腻、刚柔相济，念白沉实有力，将老人的心境淋漓展露出来。尤其是当肖妻询问兰奶奶有什么要求时，兰奶奶抽泣着一字一顿颤声说：“条件？要求？我想我的宝贝孙子……这人都没了，还要别的有什么用？”剧场一片寂然，众多观众为之动容拭泪。

        京剧《生死愿》以感天动地的仁善义行及真情本色的演出，为观众奉献了一场“祖孙同表生死愿，催发桃李永芬芳”“仁和友善千古留”的精彩的道德情感大戏，传递出真、善、美的时代真谛，体现了“和谐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一部接地气、聚人气的现实主义题材佳作。

    □ 蒋国江
 
 
江西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