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鞋

张慧敏演出《翠屏山》

　　最近，戏曲大师裴艳玲携著名花旦演员、梅花奖获得者张慧敏演出京剧《翠屏山》。在这场演出中，饰演潘巧云的张慧敏脚踩“寸子”婀娜登场，向广大观众展示了近些年来鲜见于戏曲舞台的“跷功”。

　　所谓“跷功”，又称“踩寸子”。早年间，京剧舞台上几乎都是男旦，由他们饰演女性角色，纵然四功五法精妙，罗裙下那一双男人的大脚却难以掩盖，于是乎，戏曲前辈们发明了“踩寸子”，就是脚上蹬一双木制的“小脚”，将自己的脚掌绑在上面，再套上跷鞋。脚下踩了寸子之后，重心提高，身姿显得更加轻盈，表演起来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的步态更显女性的柔媚感。

　　在河北省京剧院，笔者近距离观赏了张慧敏穿的这双红绣花“跷鞋”，此鞋长95毫米，正好是“三寸金莲”。鞋尖宽5毫米，跷高178毫米。木芯上呈梯形状。宽为38毫米，长为46毫米；下部旋成小脚状，直径为27毫米。根据跷鞋斜度推测，几乎是脚尖朝下插在跷内，然后用绑带把脚背同木芯牢牢扎死，如同跳芭蕾舞一般，所以，“跷功”又有京剧里的芭蕾之称。而京剧演员整场都把双脚绑在这样一双尖跷里立着，碎步、圆场、纵跃、开打，全都要踩着木跷做出各种步态。不少花旦、武旦戏，专门有展示跷功的情节，演员常以一双木跷，踩在桌沿、椅背等名副其实的“立锥之地”上，表演各种身段。著名蒲剧男旦王存才老先生主演《挂画》时，就曾脚绑跷鞋，在一把罗圈椅上蹦上跳下，单脚踩在椅子的上沿，做着钉钉、挂画等高难度形体动作，令人叫绝。据说，旧时戏园子台前有一排木栏，常有旦角演员在木栏上展示跷功，而那窄不盈寸的木栏，仅能容得下一双跷尖，在此炫功，自然博得彩声一片。为了练成这门功夫，戏曲演员付出的血汗，简直是言语难以形容的。跷功的具体练法是：数九寒天在院子里泼水成冰，演员踩着跷，在冰上一遍一遍地跑圆场，一遍遍摔倒，爬起来再练，再摔倒……直到能在冰上奔走如飞。至于踩椅背、走木栏，那是站在大水缸的缸沿上练出来的，稍一失足，就掉进缸里淹个透湿……为了掌握跷功，至少需要这样苦练上三四年。

　　当第一代女演员登上戏曲舞台后，跷功逐渐淡出观众的视野。特别是到了上世纪50年代初，更以摧残女性、提倡小脚文化为反对理由，废止了跷功。近些年来，尽管对于跷功保留还是废止的问题有不同意见，但其作为一项表演特技，仍得到了继承和发扬。不少优秀旦角演员向这门特技发起挑战，使这一绝技在戏曲舞台上重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