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寿臣先生饰《黄金台》伊立。（资料图）

        太监这种被封建专制残害的可悲人群，并非中国独有。但是太监在中国，地位尤其突出，自汉唐以降，典故颇多，自成系统，无论正史野史中，都占据着重要一席。京剧中自然也少不了太监登场。

        京剧中最常见的是小太监，无名无姓，只作群体角色，属于京剧早期十行中的“流行”，即龙套。小太监穿特定的小太监衣，又称“铁莲衣”，黄色，大领，绣团龙，戴小太监帽。皇帝出行，就有一堂小太监随之登场退场，代表皇宫仪仗。比小太监地位重要一点的是大太监，穿大太监衣，圆领大襟，绣团龙，戴大太监帽，持云帚。大太监通常也属于群体角色，无名无姓，偶尔会有几句台词，操太监白，为皇帝传唤官员之类。

        太监的念白虽然也是京白，但是与常人大有不同，带着特有的不阴不阳的腔调。太监的表演，以晚清时代的京剧前辈最为精湛，因为当时不少名伶入宫供奉，常与大小太监打交道，对太监的言行举止，甚为熟悉，模仿得惟妙惟肖，就此也确立了对这个人群特有的表演程式。京剧中还有几位比较重要的太监，如《打龙袍》陈琳，《贵妃醉酒》高力士、裴力士，更有著名的“三大公公”：《法门寺》刘瑾、《忠孝全》王振、《黄金台》伊立，都是有名有姓又有独特造型的大活儿，表演内容也十分丰富，几乎横跨了京剧中所有的男性行当，如陈琳例归老生，高力士是丑，裴力士是小生，“三大公公”都是花脸。

       花脸太监，勾“太监脸”，京剧脸谱中独具一格的一个谱式。早期清宫戏画中的太监脸，是近似小花脸一样在鼻梁附近勾一块红色，后来逐渐演变成整脸的红色，如《法门寺》刘瑾、《忠孝全》王振、《凤还巢》周监军、《连环套》梁九公等，都是红色整脸，上勾菜刀形状的黑色眼窝，棒槌眉，法令纹等，额头例必还要勾一团“舍利光”，象征其净身后自称佛门弟子。红色在京剧中是忠义之色，通常只有忠勇大将才勾红色整脸，如关老爷，但是太监脸的含义另有不同，据名净郝寿臣先生的解释，是表现其养尊处优、脑满肠肥之态。

        另有一位太监的脸谱是油白脸，仅此一家别无分店，是为传统老戏《黄金台》中的伊立。伊立的脸谱与红色太监脸格局近似，只是主色为白，尽显奸恶跋扈之气焰。这是一位权势熏天的大太监，在《黄金台》中，诬陷追杀世子田法章，到文官田单府中搜查，做出许多张致。郝寿臣先生为这个角色下了大功夫，进府的“三搜”，辞别时的“三伪”，神情、身段均有独特设计，“今有东宫世子田法章”的大段念白，抑扬顿挫，极见功力，使之成为京剧中最具代表性的太监角色之一。

        郝先生弟子袁世海先生，对这个角色又有发扬。虽然伊立的地位比袁派其他经典角色如李逵、张飞等人的地位要差得远，但是袁门架子花最为高妙的一点就在于演谁像谁，对人物特性表达极为传神，就算是戏份不多的一个太监，也有其独到之处。本周末宏济大舞台演出《黄金台》，杨派老生刘小龙饰田单，袁派再传弟子高仓健饰伊立，且看前辈经典，如何在两位优秀青年演员手中擦出精彩火花。